凌妃刚打了一场“胜仗”,整个人春风满面,一边哼小曲一边对着车内后视镜补妆。
【我家妃妃怎么这么好看!】
林知言系上安全带,笑吟吟打手语。
凌妃抿匀复古的焦糖玫瑰色口红,得意洋洋翘着尾指道:“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谁的闺蜜,好看的人都是扎堆出现的。”
林知言低头编辑微信,告诉霍述她和好朋友先走一步了。
毕竟人家今天帮她解了围,于情于理都要打声招呼才算礼貌。
凌妃见林知言捧着手机删删改改,就问:“宝贝,你没事吧?你姑姑又为难你了吗?”
林知言摇头:【没事,我把她微信都删了,两清。】
“也好。说实话,就你姑姑家做的那些破事,你和他们两清,我真一点也不意外。”
凌妃是看着林知言熬过来的,将口红盖子一套,感慨道,“你这人看起来温温吞吞没什么脾气,实际上特别认死理,骨子里带着韧劲儿。对你好一分,你恨不得还十分;但谁要是伤害了你,你削骨剔肉也要划清界限。对人好时全力以赴,心冷了就快刀斩乱麻,绝不拖泥带水。”
林知言眨眨眼,好像在说: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呀?
凌妃煞有介事地点头:“拜托,拎得清的人好酷欸!我要是有你一半勇敢,也不至于大学时被渣男纠缠一两年了。”
林知言还是第一次被人夸勇敢,不由笑了。
她连走出听障圈子的勇气都没有,怎么能算真正的勇敢呢?
【妃妃才是勇敢的人。你做自由职业插画家,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什么呀,我那是啃老,是混吃等死。咱们就别互吹彩虹屁了,再吹下去天都要黑了。我还得去4S店一趟,先送你回家?”
【好。】
林知言点头,然后问,【对了妃妃,你刚在楼下对骆一鸣比划什么呀?我都看不懂。】
“瞎比划的,你知道我手语水平很烂,就是看不惯那小子吊儿郎当的态度。”
凌妃掰着车内后视镜左右照了照,想起什么,拿起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上传照片,进行图片识别。
“啊!!!”
凌妃突然尖叫起来,放大屏幕宛若见鬼。
林知言被吓了一跳,问:【怎么啦?】
“那卷毛的车竟然要一千六百多万,纯国产,全国就一辆!”
林知言也十分意外。
她知道骆一鸣的车肯定不便宜,但没想到这么贵,果然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我看他浑身上下的穿着都看不出牌子,车也没标志,还以为是个装逼的low人……老天,我怎么没想到,如果他穿的都是手工高定的衣服,也是看不出牌子的!”
凌妃一头砸在方向盘上,捂住脸,“我还嘲讽他装大爷,肯定是赔不起钱,结果我这车还比不过人家一个零头!真是太丢脸了,言言,我没脸见人了……”
林知言常听凌妃八卦,有钱人也分三六九等。
有的人藏在幕后,神龙见首不见尾,却掌握着能牵动全国的经济命脉,站在金字塔的最顶层;还有的人就是她家这样的,在老家开家玻璃厂,某天突然发迹了,就成了上流社会眼中的暴发户,充其量只能算是有点钱的底层。
林知言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倒是理解好友那种犯糗后的抓狂。
凌妃的尴尬并非来源于对方比她有钱、有地位,而是她很努力地想要摆脱暴发户的标签,自以为能跨过天堑,却发现自己依旧是管窥蠡测,不识泰山之高。
林知言轻抚凌妃的肩背,让她抬头,笑着安慰道:【没事没事,反正你们以后也见不着面了,别在意。弄坏了妆容不值得呀!】
“你说得对,我干嘛为了个路人难堪!呜呜谢谢你,宝贝~”
凌妃很快重振旗鼓,对着镜子捋了捋发丝,仍是那个精致娇气的小作精。
……
林知言一大早被短信的震动炸醒,才知道姑父被举报了。
举报理由是他在工作日公款吃喝,并有清晰的现场照片佐证,饭桌上高档烟酒应有尽有,连带几年前的饭局收受记录都被翻了出来,可谓是铁证如山。
姑父正在晋升的节骨眼上,眼看着要受处分,一家人都慌了神,四处托关系。
林知言睡眼惺忪拿起手机,姑姑的短信还在一条接着一条蹦出。
【你这孩子,怎么还把我们的微信删了呢?可能姑姑的方式方法没用对,但心里是为你好的。】
【妹儿,姑姑记得你以前有一个客户,是纪检退休的老干部对吧?你能搭上线吗?或者给个联系方式、家庭住址也好,我和你姑父想亲自登门拜访。】
原来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林知言半点情绪都不想给了,靠在床头回复:【我不可能泄露客户家住址的,何况,我早就没在那户人家做了。】
发完信息,将姑姑的电话也一同拉黑。
世界总算清净了。
可自己才和姑父一家闹翻,紧接着姑父就被人举报,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算了,反正姑父一家这些年对她做的事也挺一言难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