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言微微一笑,双掌合拢枕在脸颊边,【我也有点累了。】
凌妃这才磨磨蹭蹭起身,骆一鸣走过来帮她拎包,被她不着痕迹地躲过去。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养。】
凌妃吸吸鼻子打手语,【无聊时和我聊天,我都在线的。】
林知言点头:【一路平安。】
骆一鸣带着凌妃走了,病房里霎时空荡不少,思绪一旦抽离,刀口的疼痛就密密麻麻涌了上来。
林知言躺了会儿,窗外的天色已然全黑了。
霍述走过去拉开百叶帘,没过多久,就有人送了晚餐过来,两只三层的保温桶拆开,满满当当摆了一餐桌。
林知言甚至在里头看到了一小罐类似银耳羹的东西,用勺子搅了搅,才认出来是燕窝。
“我问过医生,你现在可以适当吃点流食。”
霍述将椅子拖近些,端起那碗燕窝粥。
林知言的脑袋上缠着一层层的纱布,舌头仍有些发麻,便用手语问他:【别的志愿者,也有这么好的伙食待遇吗?】
霍述搅弄粥水的动作一顿,然后抬眸一笑,吩咐送餐的助理:“照着这个餐标,给其他受试者每人送一份过去。”
“……”
行嘞,您有钱,您最大。
【我自己吃。】
林知言试图争取“进食自主权”。
“你刚手术完,手没力气,拿不稳东西。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不算违约。”
“可以叫护工来。”
“我就是你的护工。”
霍述端着那只巴掌大的小碗,将瓷勺往她唇上轻轻一碰,挑眉说,“快点吃,不然我要换别的法子喂了。”
“……”
林知言怀疑霍述是在趁虚而入,兼得寸进尺。
怎奈她现在是虚弱的病人,连瞪眼的力气都没有,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吃了两口粥和半碗鸡汤,痛感越发强烈。
林知言怕再吃下去会吐出来,只得摆摆手作罢。
她就着霍述递来的温水吞服了一片布洛芬,趁着药效还没上来,决定找点事分神。
林知言:【妃妃,上飞机了吗?】
凌妃:【刚上。你吃饭了没有?痛不痛?】
林知言:【吃了两口,有点恶心。】
凌妃:【麻药效果退了,正常的。我听朋友说,如果手术后实在恶心得厉害,可以喝杯咖啡止吐,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反正听说很管用。】
林知言默默记下:【好的,明天我试试。】
又问:【你和骆一鸣,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凌妃才回复:【你要手术,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怕影响你心情。我和他分手了,一周前的事。】
……一周前?
林知言推演时间门线,原来在她担心影响凌妃和骆一鸣的感情,而选择隐瞒自己放弃人工耳蜗植入手术的原因时,凌妃也在害怕影响她手术的心情,而隐瞒她与骆一鸣分手的事实。
都够傻的!
林知言叹气:【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凌妃:【他家知道我的存在了,派他大姐来找我谈话。】
她没有细说,但林知言已经能想象出那是怎样一副暗含杀机的场面,担心问:【她为难你了?】
凌妃:【也不算吧……她们那种身份的人都很注重颜面,不会将话说得很难听,但确实不太舒服就是了。】
林知言看得心都快揪作一团,回复:【这是骆家的家事,交给骆一鸣自己去处理。】
【我也是这样想的,随他们去吧,老娘不陪玩了!】
凌妃发来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转移话题道,【飞机要起飞啦,先不聊~对啦,明天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凌妃的惊喜,总有点不靠谱的样子。
林知言放下手机,喝了粥又打着点滴,难免内急。
她刚艰难坐起身,霍述就从椅子中站起来,放下文件夹问:“怎么了?”
“……”
林知言指着床头的按铃,不太自然地打手语,【我要叫护士。】
霍述皱眉:“哪里不舒服?”
行行好,别问了!
林知言与他对视几秒,最终生无可恋地比划:【内急。】
霍述怔神片刻,眼底晕开笑意。
他刚要抬手去取输液架上的吊瓶,林知言便按住他的胳膊,抿唇瞪他。
病人不需要隐私?
大概怕她犯倔将自己憋死,霍述嘴角勾了勾,到底还是大发慈悲地收回手,指尖拐了个方向,替她按亮了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小姐很快推门进来,询问需求后,取下吊瓶送她去卫生间门解决,顺道将洗漱问题也一并处理了。
林知言换了一次性内衣裤,含着漱口水咕噜时,仍是没有搞明白:怎么一场手术结束,她和霍述就变成这种相处模式了?
莫非手术还没结束,将她的意识传送去了某个平行世界吧?
有点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回到床上,林知言问霍述:【你吃饭了吗?】
“等会吃,你先睡。”
霍述命人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