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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因为昨天说“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所以他才急着证明什么?
不,急功近利不是霍述的风格。
除非还有别的什么理由,促使他这么去做。
正想着,她转过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冷不丁在拐角撞见一人。
骆一鸣站的地方大概是书房的阳台,离刚才的露台仅一个拐角之隔。
他手撑在白玉石的扶拦上,有些尴尬地朝林知言比了个“嘘”的手势,轻声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谈话。”
林知言倒无所谓,反正不会有比从医院拉出来直接见家长更劲爆的事发生了。
“林知言,林知言!”
见她要走,骆一鸣压低声音喊她,生怕霍述听见似的,“你不是想知道,我哥为什么要带你回来见老爷子吗?”
林知言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骆一鸣指了指一旁的台阶,示意她跨过来。
林知言无语片刻,到底按捺不住迈上石阶,然后踩着扶拦的边缘,在骆一鸣的帮助下轻巧地翻了过来。
好在扶拦只有八十厘米,而她今天又穿着宽松的米色针织长裤。
落地才反应过来:真是气糊涂了,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啊?
在霍宅翻扶拦,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戏码。
“擦擦手。”骆一鸣鬼鬼祟祟地关上移门,给她递来一张湿巾纸。
“谢谢。”
林知言接过,坐在皮椅上擦拭掌心。
骆一鸣靠在边柜旁,晃了一会儿神,才说:“我没想到,他真带你回来了。”
林知言眼皮一跳,问:“你是来,给他做说客的吗?”
“不是,我只是羡慕他。”
骆一鸣摇摇头,语气复杂地叹,“你看京城里,哪家公子哥有这样的实力和魄力?至少我现在做不到。”
很显然,他想起了凌妃,整个人都耷拉似的垂丧起来,“我们这些人,要么站得够高,要么手段够狠,才有可能争取到婚姻自主权。”
林知言问:“你叫我来,就为了发表感慨?”
“当然不是。”
骆一鸣想了想,才闷声说,“我大姐去找凌妃的事,你听说了吧?”
林知言点点头。
“我妈和我大姐的能力都很强,但我爸有些重男轻女,觉得家业就应该交到儿子手里。我大姐觉得不公平,我也觉得不公平,所以总是故意和我爸对着干,跑到山城去,帮我妈观察拉拢霍述……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在外混久了,我有点飘,以为自己得到了自由,想交什么女朋友就交什么女朋友,我爸管不着。所以,我和凌妃在一起了……”
说着,骆一鸣自嘲一笑,“结果你也看到了,都不用我爸妈出场,大姐的一两句就已经是雷霆威力。别说你和她那个刚起步的工作室,就算她父母在老家的玻璃厂,想要倒闭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林知言冷然一笑,替凌妃不值:“知道自己、护不住妃妃,你还享受她的爱意,不觉得、很不负责任吗?”
“所以啊,我说我羡慕述哥。今天这一幕,也算是给我启发了吧。”
骆一鸣抬眼,看穿林知言的疑惑似的,“你一定在想,既然骆家这么厉害,为什么你和凌妃没有受到半点实质性的伤害吧?林知言,霍述带你回本宅,当着全霍家内外人的面介绍你,不是要逼你做选择,也不是存心想让你下不来台,他是自己的方式告诉我妈在内的所有人,你在他心目中的重要地位,动你就是和他作对。我敢保证今天过后,无论我爸妈也好,霍老爷子也罢,都不会再碰你和凌妃半根指头。我们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简单残酷,谁有实权,谁就有话语权。”
林知言平静问:“所以你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
“我只是客观陈述事实。因为我猜,他不会告诉你这些,不会让你有负担,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较真了。”
骆一鸣以一副旁观者清的口吻点评,然后话题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问她,“林知言,你回来后,见过他脱衣服的样子吗?”
什么?
林知言莫名:“你这个问题,是不是太冒犯了?”
骆一鸣连忙举手投降:“别误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很是迟疑了一阵,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你走的那一年,霍钊倒台,老爷子召述哥回本宅过年。大年初那天晚上,他遭遇了车祸,肇事司机是奔着取他性命来的,用一把匕首刺入了他的胸膛。刀刃离脏腑不过毫厘,我送他去医院时,他的衬衫全被血浸透了,白衬衫,一片红,就像一朵有毒的花一样不断扩大蔓延,顺着担架滴落一路……你能想象那副画面吗?”
骆一鸣打了个寒噤,声音哑了起来,“送进急救室前,他还有意识,连医生都在说没见过这样意志力坚强的伤患。他的眼睛看向一边,没有看我也没有看医生,只是瞥向一边,像是在找什么熟人。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多半是在找你,即使他要死了,最后一眼想见的还是你。”
林知言嗓子一阵干涩,胸腔里也仿佛被刺入了一片冰冷的东西,慢慢地钝割着。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