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的时候,他那种本能反应很难作假。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凌妃低头抠手指,不说话。
林知言猜到了什么,了然问:“你去找骆一鸣了?”
凌妃果然僵了僵,小声说:“我这不是太担心你了,不得已而为之嘛。”
林知言轻叹一声,侧首拥住凌妃:“对不起,妃妃。给你添麻烦了。”
“我们什么关系咯,说这种见外的话!只要你平安无事,比什么都重要。”
凌妃揉了把林知言的头发,哼唧说,“再说了,洛一鸣答应给我私人飞机坐欸……”
“?”
怎么感觉,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吃过晚饭,林知言扶着墙,慢慢溜去楼上的重症病房。
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个熟人,见到林知言从电梯出来,他起身打招呼:“林小姐。”
“周……”
林知言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周径——他现在已经不是助理了,被霍述提拔去了分公司做高层,但不知道具体职位。
“林小姐叫我名字就行。”
“周先生。”
林知言选了个稳妥的称呼,真诚道谢,“这次真是辛苦你了!如果没有你打来那两通电话,我和霍述恐怕都……”
“林小姐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
“他怎么样?”
“两处肋骨骨折,左臂轻微骨裂,腰上的贯穿伤也都清理干净了,好在没有伤到重要脏器。医生说那根树枝再偏一厘米,就会对肝肾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周径一向平稳的脸上也流露几分唏嘘,叹道,“还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林知言透过玻璃看向病床上的男人,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也难掩心中的酸楚荒凉。
他躺在那儿,头上缠着两圈绷带,脸色苍白,双眸紧闭,即便是处于昏睡中也微微拧着眉头,仿佛藏匿着满腹不安的心事。
他胸口缠着固定肋骨的米白色弹性胸带,两条结实的手臂上满是擦伤和淤痕。更严重的是他腰部的贯穿伤,纱布和绷带上隐隐可见鲜血和着药水渗出的红,触目惊心。
如果不是他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监测仪上的数据平稳跳动着,林知言几乎以为躺在病床上的是一具没有生气的冰雕。
别的病房里都有亲人照顾、朋友探视,而霍述生死一线,身边却只有个下属守着。
他双亲俱在,兄妹俱全,从来都是立于顶峰受万人仰视膜拜,到头来也只是伶仃一人。
“那个司机怎么样?”
林知言想了想,“我记得,他叫贺锡。”
周径回答:“颅骨骨折,刚醒。就在隔壁躺着,医生说以保守治疗为主。”
林知言徐徐吐息,勉强放了心。
还好,大家都还活着。
“你吃晚饭了吗?”
她关切地看着周径,“一个人守在这里,会很累。”
“晚上七点会有别的人来接替工作,到时候我再去吃饭。”
周径安排地周全妥当,温和说,“林小姐放心,我安排了几人轮流换班,骆公子也派了专业的医疗团队值守,不算累。”
林知言点点头,面向病房站了会儿,方转身按下电梯下行键。
想起什么,她又柔声请求:“要是你们霍总醒了,麻烦告诉我一声。”
周径应允:“一定。”
次日,林知言托凌妃帮忙买了只新手机。
插上旧卡,登录社交软件一瞧,里头果然塞满了未读消息。她每天定时在朋友圈报平安,昨晚地震突然断了一天,列表里的好友都急得不行。
林知言一一回复毕,又发了条朋友圈感谢大家的关心。
霍依娜很快发了私聊过来:【听说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林知言回复:【我还好,算是九死一生吧。】
【哦。】
过了好一会儿,霍依娜才问,【那他呢?】
霍大小姐还是这么傲娇,明明担心哥哥,偏要拐弯抹角才肯问出来。
想起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霍述,林知言有些戚戚,抿唇回复:【他还在重症监护室,没醒。斌市附近很多路都震裂了,很危险,等他回山城了你再去探望。】
林知言原以为以霍依娜的脾气,定要嘴硬地回一句“谁要去探望他”。
谁料她这次倒是出乎意料的乖巧,回复:【知道了。外面都传霍述死了,公司股票持续下跌,爸爸在发脾气,顾不上他。】
林知言看着这句话,难掩荒唐之感。
儿子的性命,或许还比不上公司的价值,那座锦绣堆成的大宅院里,到底有几分人伦亲情?
林知言打电话给骆一鸣,一是感谢他昨天帮了凌妃一把,二是问霍依娜所说的事是否属实。
骆一鸣遮遮掩掩,没有明说,林知言已然猜到外面定是翻了天。
“你放心吧,我现在跟着他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儿能坐视不管。”
电话里,骆一鸣操着一口京腔道,“还得麻烦你帮我照看点述哥,这边有我镇着,乱不了。”
“……”
林知言无情拆穿骆一鸣的小心思,“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