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少军一听他妈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
他妈平常挺好一个人,就是把他和他爸管的太紧,他都这么大了,还把他当小孩子看。
“妈,这东西谁敢造假?再说了,我就算想弄,也没路子啊!”
说到这儿,庞少军又是一脸自豪的说道:
“妈,不光有奖状呢,还有五斤细粮票,一斤猪肉呢,不过我全给六子了。”
庞母点点头,她倒是不在乎这点东西,主要是这张奖状!
这奖状要是往墙上一贴,再有人来她家窜门,看谁还敢话里话外的说她儿子不学好?
有能耐,你们也上市局领张奖状回来!
“好好好,我就说我儿子是最厉害的,你以后好好的,让你爸给你蛰摸个工作,再找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妈就等着抱孙子呢!”
庞母眉开眼笑,一边说着话,一边拿着那张奖状四下比划着,想要看看贴哪里合适。
庞国岳刚从书房出来,就看见那张奖状,先是愣了片刻,随即一脸震惊的看向自己儿子:
“少军,这……这是怎么回事?”
庞国岳身为轧钢厂的总务科科长,他太清楚这一张奖状背后代表的涵义。
这也就他儿子现在没个工作,要是有个工作,那这张奖状就是一份沉甸甸的资历。
有了这份资历,以后再要往上走一步,就会轻松许多。
不过,儿子现在虽然没有工作,但有了这张奖状,弄个正式工也会能轻松不少。
庞少军看着他爸,眉宇间不由得闪过一丝鄙夷:
“爸,要我说,您这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要说格局,真是跟我许哥差太多了。”
“谁?许哥?”
庞国岳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他这儿子上头三个姐姐,从小就被宠坏了,整天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在街上瞎溜达。
他多少次说给弄个工作,儿子就是不同意,说不想被拘着上班。
每天回来,说的也都是今天在哪儿茬架了,明天认识了什么人,“格局”这两个字,还是头一次从他嘴里说出来。
庞国岳想着,看在这两个字的份上,儿子口中的那位“许哥”就算是刻意接近,只要事情不过分,他都能帮着给办了。
一听他爸问许哥,庞国岳更得意了:
“我许哥就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许强。不是我说,爸,您这科长都干了多少年了,眼瞅着再有几年就要退休了,还费那劲儿干什么?”
“您这倒好,往死里弄人家,结果人家呢,以德报怨,给我在市局弄了张奖状。”
庞国岳眉头皱的更深了,就连庞母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收敛,有些担忧的看向自己儿子。
那个叫许强的她也知道,不过是事后从当家的嘴里听到的,说起来她应该要感谢那个年轻人。
要不是他跟当家的弄的不愉快,姜丽莎那贱人也不会被调到招待所,她也没机会收拾那小贱人。
可是……
不管怎么说,她总归跟当家的过了大半辈子,当家的失利,她脸上也不光彩。
没成想,今天竟然又从儿子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了。
“怎么回事?你给我仔细说说!”
庞国岳一听“许强”两个字,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头。
那小子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老奸巨猾,很难对付,儿子这样的愣头青,就算被他卖了,也会帮着人家数钱。
庞少军也不犹豫,当即把他跟许强的“恩恩怨怨”一五一十的跟他爸说明白了。
说到最后,他还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他爸,正色说:
“我许哥跟我说了,不管什么事情要想做大做强,就要把我们的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我们的敌人弄的少少的。”
“能当朋友的,千万不要当敌人,但如果是敌人,那就要不择手段,把对方踩在脚底下,让他永远翻不身。”
庞少军一番话说完,庞国岳的脸色彻底变了。
不过,并不是有多难看,而是一脸谨慎的在心中思忖许强这么做的含义。
庞国岳知道,只要有“假粮票”这三个字,许强只要自己找上派出所,把少军和六子的名字一说,那这份大功劳就完全是他自己的。
市局只要揪住少军和六子带回去一问,想知道的自然就全知道了。
少军不懂“假粮票”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可不代表他庞国岳不知道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
许强要是独占这份功劳,绝对可以用“前途无量”四个字来形容。
庞国岳在心里琢磨了好一阵,都想不出许强把这份泼天功劳分给自己儿子的原因。
想到最后,索性皱眉看向自己儿子问:
“你确定他知道你的身份?”
庞少军知道他爸心里想什么,他嗤笑一声:
“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当时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说他跟你只是立场不同,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庞国岳仔细一想,他跟许强的矛盾,最初都是因为田义、姜丽莎,要说什么深仇大恨,那也就是对方打断了少军一条胳膊。
不用,他还是有些狐疑,抬头看着儿子问:
“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