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昆仲年龄差距极大,老大源赖光已逾甲,源赖亲亦有五十余岁,唯独源赖信,不过二十出头。年纪虽小,武艺却是三兄弟中最为高明的,此刻舍死狂攻,焦挺竟是有些不敌,被他迫得连连退后。
就这当口,恰好栾廷玉跃上城来,源赖信一眼看见,那真是仇人相加、分外眼红,源赖信咆哮一声,弃了焦挺直扑栾廷玉。
栾廷玉如何上来迟了?只因现在城下,收了自家得枪头、飞锤。不过他看出棍棒对扶桑长刀别有一番克制,因此也不装枪头,依然以枪杆做棒子使,见源赖信扑来,正要同他放对,不料旁边忽然跳出孙安,双剑一展,拦下了源赖信。
源赖信怒发如狂,一边挥刀一边喝道:“你这厮拦我作甚?我要那使棍的替我兄长偿命!”
孙安好整以暇接下他攻势,有些羞涩地笑道;“呵呵,倒不是要拦你报仇,只是见你这柄刀,跟我方才捡得那柄恰似一对,你若肯将刀送我,便任你去寻他报仇。”
源赖信闻听此言,愈发大怒,心道你夺了我家“髭切”也罢了,竟这般恬不知耻,来同我索要“膝丸”!
当即喝道:“无耻狂徒,竟敢咄咄逼人如此!罢了,先杀了你为渡边纲报仇!”
手中挥刀欲疾,恨不得一招取了对方头颅。
孙安眉头一皱,方才那羞涩憨厚表情,顿时变成威猛沉肃,低喝道:“好刀法!可惜也同渡边纲一般,只有刀法,没有头脑。刚不可久,你们扶桑武士,便只会死战么?”
说话间两柄重剑,仿佛化作两根绣针,一抹一带,轻描淡写携开杀气腾腾的劈砍。
源赖信满目狰狞:“混蛋,你又岂懂得男儿的热血!这种凌厉的剑术,只有一往无前的勇者才能使出。”
孙安哂笑,微微摇头;“你是说这种剑法么?”
说话间招数一变,双剑纵劈横斩,刚猛绝伦,源赖信接了两招,只觉双臂酸麻,不由面上变色。
孙安双剑开阖,卷起风声如龙吟虎啸,剑势一往无前,源赖信咬紧牙关想要反击,但一柄刀能招架住已是不易,哪里还得了手?
叮叮当当七八招,忽听身后源赖亲长声惨叫,心中一颤,猛然喝道:“要我的刀,给你!”
往后一纵,脱手掷出膝丸,趁着孙安接刀,扭头看去,却是时迁以锁镰钩住他二兄兵刃,周通趁机一戟,刺入源赖亲胸口,大笑道:“这个敌将,吾同时迁兄共讨之!”
源赖亲满口鲜血,临死之际望向弟弟,见他也自望来,猛然拽住那戟月刃,竭力大叫道:“赖信,走啊,吾等不可皆死于此!”
源赖信将牙一咬,纵身跃下宫墙,往大内里深处逃去。
孙安怒道:“刀鞘还未留下!”史文恭笑道:“放心,他逃不了!”一摸弓箭,才想起都在马上,遂信手捡起一把扶桑长弓,搭箭就射,正中源赖信左臂,源赖信一个踉跄,依旧飞一般跑了。
史文恭怒掷长弓,骂道:“甚么破弓,上长下短,端的不趁手也!”
孟康、阿里奇两个直杀下宫墙,自内劈开门闩,藤原长实带着麾下骑士和二百余弓手一拥而入,手指前方道:“贤婿,快同我去捉白河!”
曹操目光一扫,城墙上已杀死一二百人,余者尽皆胆丧,纷纷跳墙而逃,喝道:“兄弟们都随我来!”
一干人齐齐跃下墙,同藤原长实汇合,往大内里冲去,直奔白河法皇所在内寺。
及至寺前,却见二三十武士,护着十余个身穿狩衣、头戴高帽的人正往南门狂奔,居中却是一个老者,光头黄袍,浓眉细目,虽然步伐匆忙,却颇有不怒自威之态。
藤原长实望见,激动的声音都变了,尖声叫道:“白河、白河!白河他要跑,快快拦住他!”
他手下骑士尚有五六十人,纷纷纵马杀出,对方的武士们发一声喊,都举起长刀,返身迎战。这两伙一方人多、有马,另一方却是格外善战,一时间杀成一团,砍得血肉飞溅。
曹操喝道:“我等先捉了扶桑法皇!免得逃了多生事端。”
他们的马都留在了城外,此刻拽开大步飞奔,对方都是宽袍大袖,不及曹操等装束利落,渐渐便要追上,那头戴高帽的一干人里忽分出七八个,冲着白河匆匆一礼,回身迎向曹操等。
藤原长实纵马跟在老曹等身后,见了惊叫道:“贤婿小心,这一伙乃是阴阳寮的阴阳师,为首那个便是安倍泰亲,法力甚是高强。”
曹操喝道:“樊瑞兄弟,全仗你本事也!”
樊瑞抖擞精神,傲然道:“正要他扶桑法师,见识小弟的厉害!”
他不待对方出手,先自摸出聚兽金牌,把剑连连敲动,口中念念有词,顿时无数灰绿色兽魂自那牌中冒出,狮虎熊罴,野狼大蟒,铺天盖地卷将过去。
这个牌儿本是高廉所有,老曹得来后给了樊瑞,有名的唤作聚兽铜牌,使用之时,还需配合三百神兵所持的飞沙走兽乾坤袋,以那些纸剪的猛兽为体,注入牌中兽魂,幻化猛兽伤人。
然而机缘凑巧,圣母宫一役,乌灵圣母祭出法宝万兽夺魂幡,召唤出无数兽魂,却被这聚兽铜牌吞了个干净,更连那幡上的猛兽心血也都笑纳,化铜为金,大大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