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凯都吓傻了,还是另一员主将杨惟忠看不过眼,下马将他扶起,好生安抚一番,仍叫他复守地方。
按段凯原本想法,是要将杭州详细军情,方腊那些重将的手段、根底,都一一告知官兵,如今见辛兴宗这等态度,哪里还肯开口?干脆学那锯嘴儿葫芦,给他来个闷声大发财。
辛兴宗轻取嘉兴,也不多耽,次日就出兵,直奔崇德县杀去。
杨惟忠特地劝了一句,要不要等童贯大军来到,再行出兵,辛兴宗却是大笑道:“惟忠谬矣!你不见那武松三个,引着几千青州军便屡下名城,吾起初还道他们有些本领,今日方知方腊军中都是这等脓包货色,你我不趁机建功立业,更待何时?”
其实二人同为熙河兵主将,若论职衔,杨惟忠倒还高些,只是辛兴宗乃是正经八百的西军将门子弟,杨惟忠出身却是复杂得多——
他本名康炯,其祖在宋仁宗时被俘入辽,成了辽国汉儿,在他二十岁方才离辽归宋,于环庆路以西番人身份,参军入蕃兵,易名杨惟忠,硬生生凭武艺和功劳做了将军,自是不愿和辛兴宗生出不快,也只得随他意思,杀向崇德县。
谁知崇德县的守将听说宋军杀来,也自弃城逃归杭州,辛兴宗兵不血刃又下一城,愈发骄狂,一面写了捷报送去苏州,一面便出发去打杭州。
且不说他如何打杭州,只说童贯看完捷报,连连点头:“兴宗轻捷敢战,不愧将门虎子!只是杭州贼兵浩大,不能任他这两万人成了孤军,来人,传本帅将令,即日出兵,教河东、秦凤两路兵马,分道去取太仓、江阴、嘉定、常熟,余者都随本帅直取杭州。武松、卢俊义、杜壆三个,亦催他出兵,去打湖州、宣州,免得这两路贼兵救护杭州。”
一令既传,三军皆动,当下兵分三路:一路主力由童贯自引,向南杀向杭州,一路由秦凤兵主将马公直,河东兵主将冀景统帅,向东去打嘉定等地,一路是武松三个引青州军,向西沿着太湖往金陵方向攻略。
单说武松三人,这几日按童贯意思,果然拣壮健的招募了三千余个,都发了宋军衣甲,合本部兵共是四五千人马,出了苏州向西开赴,走到日暮时分,恰到了太湖之滨,只见那湖面上百舸争流,却是老曹得了探马回报,领着众兄弟及带走的兵马,自西山岛而出,来同武松汇合。
兄弟们相见了,武松等便把童贯言行一一道出,又说了童贯的诸般安排,老曹听了目视吕将,大笑道:“童贯行止,果然都被先生料中!”
原来他们自离苏州,猜测童贯将会如何行事,吕将把自己所想说与曹操,竟是和童贯实际所为一般无二。卞祥、史进等当时在一旁耳闻目睹,如今再看吕将,不由高看一眼。
便对众人道:“为兄的这番出征,隐姓埋名,借了李墩子身份,便是为了此刻。如今汝等兄弟,及这些兵马,都随我家二郎,去湖州、宣州厮杀,我却要单选出几个兄弟,同我去方腊处做个奸细。”
武松、卢俊义等俱是大惊:“哥哥,何苦入那狼虎穴冒险?”
曹操傲然笑道:“去岁我同阿骨打那等雄主,尚可周旋自如,又在扶桑岛国行那移天改地之事,无往不利,料他区区方腊,能奈我何?更何况我在暗、他在明,万无一失。”
他故作大言,要安兄弟的心,然而武松摇头不断,皱眉道:“世间从无万无一失之事,哥哥何必要去那危墙之下立着?便是要做奸细时,放着我等兄弟,难道没有精细的可以胜任?”
老曹晓得他是一番关怀之意,也不拿出做哥哥的威风强来,思忖片刻,还是如实相告:“实对你等说罢,如今女真强盛,如日初升,辽国亦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有西夏、吐蕃等,我欲恢复中华上国威严,长则七八载,短则两三载,便要和这些异族见个高低。”
这话乃是他时常说起的,如今这些兄弟受他熏陶,眼光早已不凡,闻言均是认同点头。
曹操继续道:“因此方腊造反,损伤的是我华夏之力,不得不帮助朝廷,从速平之。然而方腊麾下,很有一些大才,却又远胜朝中那些蠢蠹,便是方腊本人,我亦有意用之……故此这趟去当奸细,一则使其速败,二则留其元气,壮大自身,这两者都无法预先设谋,只能见机行事,因此方说,非我自去不可。”
武松等默默点头,眼底都有讶然之色:曹操要速败方腊保全国力,众人早已知之,却是此刻才知,曹操败了方腊竟还不够,更要一口吞掉其势力之精华。这等贪婪野望,细细思来,真不愧霸主本色。
吕将
太湖四杰默默叹气,这个把自己几个教歪了的聪明人,不仅跪着签合同,现在还学会了舔和卷……幸好这些都是好汉,也只有这么一个聪明人……
便见吴用满脸昂扬,走出来冲着老曹一揖:“吕兄这番话,诉尽小弟肺腑。若无哥哥,百年之后,世人安知吴用哉?”
李逵同牛皋同时神经绷紧,对视一眼:看!队伍里的聪明人都开始说话了,我们说得若慢了,青州诗圣、诗仙颜面何存?
牛皋胸脯一挺:“吕哥说得相当好,吴哥说得好相当。”
李逵打蛇随棍上:“俺俺俺俺也一样,跟着哥哥扫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