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则要独赴平州行事。
段三娘听了,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连声道去不得,这般去时,必然遭他杀了,岂不是白送性命?
张顺却道:“李大哥尝言,他本浔阳江中一私商,尘埃草芥一般,若无武大哥,焉有今日得意!想我张顺,先做水贼,后做渔贩,又是什么了得人物了?我辈好汉,既蒙知遇,左右不过是以死相报,又岂以性命为意?”
邹渊听了动容,死活都要同去。
段三娘也不是那等撒不开的女子,见他两个坚决,把牙一咬,红着眼眶道:“罢了,既然如此,小妹只在此等候哥哥们归来,若真遭不测,便回去请来武大哥兵马,把平州杀成血海,替你几个报仇。”
张顺、邹渊悄悄出营,觅支船儿,渡过滦水,两个人,两匹马,来到平州州治所在的卢龙县。
入目望去,城门大开,只有一二十个兵卒晃荡在门前守卫,便如平日无二,毫无戒备姿态。
张顺、邹渊对望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惊诧:这个张觉,真是好胆!浑不将菊军来犯之事放在眼中。
两个又惊又怒,又不由佩服,张顺道:“这厮好狂!既然如此,你我索性强闯入去,宁可一死,也不能让他小觑了我等,不然越发难谈了。”
邹渊道:“我自随伱来,便当自己死了,任你如何行事,我只听令罢了。”
两个说好,奔至城前下马,张顺冷声道:“我欲来见张觉,邹渊兄弟且为我开路!”
邹渊把小眼一瞪,腰中抽出那条折腰飞虎棍,蹿上便打。
他这条棍,有名的唤作“硬中软”,施展开来,处处玄机,那些门军如何是对手?打得翻倒一片,两个高高抬着头,扬长入城。
有那眼乖的,早早溜去叫人,不多时,数百个辽兵四面围了上来,领头几个牙将,无非是张三李四,钱五赵六,一个个拔刀在手,便要上前围杀。
张顺冷眼扫过,淡淡道:“我乃是菊军‘翻海夜叉’张铁胆,来寻张觉将军商谈要事,你等若不怕误事,只管动手。”
牙将们闻言,神色微动,便有人快步去禀告,不多时转回来,道是张觉让带着他二人去州衙。
张顺、邹渊昂然而行,走不多远到得州衙,只见里里外外,满满都是铁甲兵丁,一个个横眉立目,手中刀枪如林,密密堵住了门。
邹渊脸色微变,便听张顺大笑道:“张将军,前日见你用兵不凡,只道是个豪杰,为何摆出这等阵仗?我只两人,你便是要杀我,也不必这么多人。”
便听门内有人冷笑道:“你两个在城门大打出手,若是衙中人少,我怕你又要打进来。”
张顺笑道:“非是张某不知礼节,只是打听到张将军连耶律淳、萧干都不放在眼中,只怕眼高于顶,张某败军之将,若不展露些胆色,恐将军看我不起。”
里面人道:“胆大包天之人,在所多有,未必你胆大我便看得起你?你且说来此何事。”
张顺道:“前日兵败,我两个兄弟吃你捉了,如今不知是死是活。”
里面人道:“死又如何,活又怎样?”
张顺轻轻一笑,冷然道:“若是活着,自然万事好说。若是死了,便请张将军下手将我二人也杀了,然后自有人来替我等报仇。”
里面安静片刻,忽然爆发一阵狂笑:“哈哈哈哈,找我报仇?张某纵横营平,手下五万雄军,如你所言,耶律淳、萧干尚不敢小觑我,我难道怕一干贼兵来报仇?”
张顺亦大笑道:“哈哈,张将军,我只笑你不曾见真正英雄,耶律淳、萧干之辈,又岂能和我哥哥相提并论?实对你说,如今山前诸州,除你把持二州外,皆在我哥哥掌中,稍假时日,山后九州也非辽人所有。你若知机,放出我两个兄弟,献上二州,他日成就,必远在你此时之上,若不识进退,张某人头在此,任凭取去无妨。”
一番话说完,衙内久久无声。
过了半天,一员牙将走出,喝内外兵丁让开道路,惊疑打量张顺,口中道:“我家将军请你入内说话。”
张顺自然无惧,带着邹渊走入,那牙将引路,一直带到客厅。
客厅中,一个三十余岁男子,相貌清秀,神情跋扈,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手按剑柄,冷冷看着张顺。
张顺抱一抱拳:“在下张铁胆,见过将军。”
张觉也不答礼,依旧凝视着他,张顺洒脱一笑,自家找张椅子坐下,笑嘻嘻任他打量。
张觉眼神中流露一丝激赏,点头道:“好胆色!这等胆色,绝非无名之辈,你且实说,你到底是谁?”
张顺也露出异色,看了看左右,笑而不言。
张觉挥挥手,一干牙将、护卫,齐齐走了出去,客厅之中,只留张觉、张顺、邹渊。
张顺起身,抱拳道:“张将军既肯挥退左右,在下也只得告以实情。小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张名顺,江湖上人称‘浪里白条’便是。”
又指邹渊道:“这是我的兄弟‘出林龙’邹渊。”
张觉听了微微吃惊,亦站起身,抱拳道:“莫非是登州水师的张顺?这个名头,某倒是久闻!啊呀——”
脸上惊异更甚:“李无敌,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