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锦盒出现在御书房。
天武帝听说是灵犀送他的,特意让大太监赏周冬阳五十两银子。
天知道接这五十两银子的时候,周冬阳有多怕,就怕天武帝鼻子太灵闻到盒子里的味儿,把他给现场砍了熏屋子。
好在周家的祖宗保佑,皇上的鼻子不好用,让他逃过一劫。
天武帝批完奏折,望着锦盒笑得一脸慈爱。
凛儿将灵犀教得很好,虽然他当年气愤天武帝把妹妹丢给他养,故意对外声称灵犀是他的女儿。
但这些年,他养灵犀还算尽责,的确是一个好哥哥。
瞧瞧!小丫头长大了,还知道给他送礼物。
这么高兴的时刻,他必须同翩翩分享,“摆驾初云宫。”
龙撵行至初云宫,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没瞧见云翩翩的身影,天武帝有几分失落,但很快又释然。
翩翩肯回来已经难能可贵,怎么还奢望她跟其他女人一般,整日在自己宫里对他翘首以盼?
“都平身吧!”他的声音比平日里少了些冷冽。
大步踏进初云殿,主殿的烛火已经熄灭,掌事宫女云烟提着灯笼为他引路。
“不知皇上要来,娘娘已经歇下。”
云烟极力为自家主子开解,生怕云妃不肯起来接驾会惹怒天武帝。
“无妨。”天武帝难得和颜悦色。
他向来不苟言笑,宫人们极少见到他笑,也只有初云宫的奴才是个例外。
天武帝不单对她们礼遇有加,赏赐还是整个宫里最多的。
因此合宫上下的宫女太监们,都削尖脑袋想要来初云宫当差。
“皇上,寝宫已到。”云烟立在一旁。
寝殿深沉,夜色幽寂。天武帝借着微弱的烛火之光,放缓脚步踏入,六尺宽的紫檀木阔床边悬着鲛绡红宝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合欢花。
他伸手轻轻撩帐子,露出床上绝色来,一袭紫袍轻裹着曼妙,美人双眸紧闭,沉静又美丽。
见她睡得深沉天武帝不忍唤醒她,眼神在盒子与云翩翩之间来回巡视。
最终他轻轻放下帐子,将锦盒放在床边的小榻上。
转身欲走时,床上的云翩翩动了,天武帝一喜,顿住脚步,伸手想再去掀帐子,但床上的人只是翻了一下身。
他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嘴角的弧度隐没在幽暗的烛火中。
天武帝的心一下子失落下来,此时凑巧月光透过纱窗透进来洒在云翩翩身上。
放眼望去云翩翩身上的锦被已然滑落,酥胸半露,白玉般的藕臂伸了大半截出来横在床边,天武帝蹙了蹙眉,睡觉还是如此不老实。
他掀开帐子,正欲替她盖上被子,床上的人儿却毫无征兆地睁开眼。
“翩翩~”他心头一喜。
云翩翩倏然起身:“皇上既然来了,怎么又要走。”
她声音冷得彻骨,不带一丝感情。
天武帝先将掉落的被子捡起来披在她身上,才开口道:“你睡了,自然要走。”
声音温柔,如沐春风,与他平日里同他人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
“呵~”
云翩翩冷笑道:“你若不是精虫上脑,何以不守约定深夜前来。”
“翩翩~”
天武帝有些懊悔不该如此莽撞,虽然灵犀给他送礼是好事,但翩翩当初答应他留下来的条件之一就是不能在深夜来她寝宫。
如今坏了约定,难怪翩翩会生气。
他赶紧把锦盒拿起来,放在云翩翩眼前,“翩翩你看,灵犀已经长大,会给我们送礼。”
提起灵犀云翩翩脸上的寒意退却不少,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她依旧冷声道:“八年了,她不该长大吗?”
云翩翩毫无情面的嘲讽,天武帝丝毫没放在心上,再次举着盒子凑近些让她瞧,“翩翩,这是灵犀第一次送我们礼物?”
“是送你的吧!”云翩翩直接拆穿他。
灵犀哪里会知道,深宫里还有一位记挂她的人,更别说送礼进来。
话虽如此说,但眼神始终没离开过锦盒,她也想知道女儿会送什么礼。
天武帝见她虽生气却没把他赶出去,还跟他讲这么多话,心头一阵喜悦,打趣道:“送我的就是送你的,等我百年之后,这江山也是凛儿的。”
这话一说出口,天武帝就暗道不妙,一不小心嘴瓢了,犯了翩翩的大忌。
果然云翩翩直接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天武帝吓得脸都白了,“翩翩你想做什么?”
他伸手去抢,想要把匕首抢过来。
云翩翩却直接拿着它抵住自己的雪颈,厉声道:“即墨渊你答应过我什么?”
天武帝急了,眼泪都快出来了,揖这手连连道歉:“翩翩我错了!我错了!”
哪里还有平日里那一国之君的风范。
云翩翩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目光冷如冰窖,“你要是敢立即墨凛为储君,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她说着,手上一用力,鲜血顺血匕首喷涌而出。
这血虽从她身上流出来,却像从天武帝心里流出来一般。
“翩翩,我们先止血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