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季然脑海之中浮现无数念头。
“为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季道卿突然沉着脸道。
“什么话？”
“皇上怕深究下去，查到了让他难办的事。他现在深受打击，若是查出来是其他皇子残害手足，只怕……”
季道卿没有继续往下说，季然却懂了。
所以天武帝这是要保全还活着的儿子。
“呵……”
她冷笑，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才重要。
“爹，王爷这次是单独领兵出征吗？”她问。
“本来是尊王一人，后来临时加了宸王。”季道卿如实回答。
“哦～宸王啊！”
季然想起来了，宸王就是上次和即墨凛赛龙舟一起作弊的人，当时即墨凛是说他缺钱来的。
有权有势领着朝廷俸禄的亲王怎么会缺钱？
除非他有夺嫡的心思，花钱囤私兵，季然越想越觉得是宸王为了夺嫡，先把弱鸡的即墨凛先给干掉了。
“好一个宸王。”她神色一凛，目光冷的季道卿父子心惊。
“阿然，你这是怎么了？”季恒有些担心妹妹的精神状态。
自从得知尊王出事以来，季然最关心的就是尊王有没有可能只是失踪了，其实还活着，又或者是被俘虏了，但是重伤，敌军不敢把他弄出来谈条件，怕一不小心死了。
现在让她觉得尊王的死，怕是和宸王有关，季恒真担心她会做出什么离经叛道伤害自己的事情。
他后知后觉，原来妹妹对尊王早已情根深种，他为什么没能早点看出来呢？
“阿然，你放心哥哥永远站在你这一头。”
季然：？？？？？？？
什么意思？她哥说的啥？她怎么听不懂？
“我一定尽我所能，帮你打听出王爷死亡的真相，倒是你知道后切勿冲动。”
他妹妹虎，他生怕季然知道真相，直接提起菜刀去砍人宸王。
季然：“……”
她能有什么冲动？
她只不过不想让即墨凛枉死，但如果对方太强大，那就算了……
她和即墨凛之间深的交情也就是即墨凛爱吃她做的菜，还不至于到为了帮他报仇，反被人打死的地步。
真正想给即墨凛报仇的是灵犀，她不清楚谁杀了她爹，这些天，她除了哭，还央着季然给她找了名武师。
季然本不想帮她找，但小丫头有点事情能转移注意力也是好的。
只不过她低估了灵犀报仇的决心，灵犀除了睡觉除了哭，每日都练功到很晚，就连师傅都夸她有天赋。
又过了几日，尊王已薨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
季然算着日子，知道的人多了，离办丧事的日子也就越近了。
到时候，灵犀只怕要被接回宫中教养，她心里一阵悲戚，这小姑娘，虽然同她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一开始救她，带她回家也是为了赚钱。
但在一起这些日子以来，她是真的把她当女儿养，现在热喇喇地要走了，她心中万般不舍。
“春儿，今日你做饭。”她把铲子扔给春儿。
直接走出厨房，去找灵犀，后者却没在院子里练拳。
季然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坏了，这丫头该不会想不通要自杀吧！”
她的心仿佛被一双大手捏住，让她喘不过气来，很快她又冷静下来，家里不大，灵犀她肯定是偷偷躲起来自杀。
她不敢出声，怕灵犀听到反而越躲越紧，她只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悄悄找。
走到冉冉门外时，她听到里面传来灵犀的声音，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弟弟，父王死了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在留在这里了。”
冉冉点点头，“是，你应该会被接进宫。”
“我不要进宫。”灵犀眸中里满是惊恐和怨恨，“我不想离开姐姐。”
父王没了，这世上唯一关心她的只有姐姐。
她有皇祖母，可她要同一后宫的女人争宠，哪里顾得上她？
她有皇爷爷，但他国事忙家事更忙，岂会有精力太过关心她？
若是真的关心她，他们父女两个又怎么会在皇陵生活那么久？
若是他真的关心她，为什么不派人好好查查父王为什么会死。
眼泪无声地落下，滴落在冉冉的手背上，惹得冉冉也忍不住跟着她哭起来。
“可是我娘亲她，留不下你，她和王爷没任何关系。”
冉冉清楚，只要娘亲愿意嫁过去守寡就能留下灵犀，但他不能替娘亲做这个决定，他能做的仅仅只是陪着灵犀。
冉冉的话，灵犀也懂，以前她还想着让季然做她母妃，现在父王死了，姐姐永远都做不成她的母妃。
不说季然有没有资格留下她，就算是能，她留下了也只会耽误姐姐一生。
她喜欢姐姐，也不愿意离开姐姐，但这件事终究不能两全，灵犀哭得更大声了。
季然的心再次揪起来，准备推门进去，冉冉的声音传了出来。
“灵犀，我们问一问娘亲，愿意不愿意做你的母妃。”
季然：“……”
这还是亲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