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柔情似水,心地善良的年轻妃嫔,一个是心思歹毒,做事不留余地的老辣之人,怎么选,正常人都清楚。
康元帝伸手,企图搀扶起地上的淑妃,毕竟她还在养伤,跪在地上怕是会影响恢复。
淑妃用没有伤的那只手抹了把眼泪,然后拽了拽他的衣襟,娇滴滴道:“求陛下了行不行,再给惜玉一次机会,就一次……”
她这般哀求着,康元帝自是反驳不了,只得点点头,淑妃这才搭上他的手,坐在了她的旁边。
见陛下松了口,太监们方才松开惜玉,惜玉连滚带爬地来到淑妃面前谢恩。
“对不起娘娘,都是惜玉不好,惜玉不该心生歹念,求娘娘惩罚……”惜玉哭得撕心裂肺,看样子是被吓坏了。
淑妃抬手,柔荑般的纤纤玉指托起惜玉俏丽的下巴,冷冽的笑意爬上双眼,“惜玉,本宫不怪你,你是本宫在娘家时候的玩伴,这份情谊谁都比不了,以后本宫更要好好地关注你。”
只一瞬,冷眼又变得温和起来,让惜玉不禁愣了一愣。
淑妃向来心软,虽然有心机,但不论对谁都不会主动挑起恶意,这点惜玉是了解的。
从小到大,淑妃对她都是很好,像是离不开一样。
她认定自己方才是看错了。
“以后奴婢再也不胡思乱想了,一定好好伺候娘娘。”惜玉说着,向淑妃身旁靠了靠。
一颗提起的心终于落下。
她侥幸地逃过一劫了。
这时候,宁贵妃坐不住了,她站起身,用手指着淑妃,“你这般维护这个贱婢,还说不是你指使的!”
淑妃刚想大喊冤枉,便听见康元帝发了火。
“闭嘴吧你!你没有照顾好宸王妃,让她险些让歹人给害了,居然在这里指责旁人!一个儿媳都照顾不好,这后宫你如何能打理?”康元帝怒视着宁贵妃,“既然宁贵妃力不从心,这打理后宫的权力还是交上来吧。如此德不配位,这贵妃也自是不必再当了,酌降为妃,禁足清泉宫好好反思!”
此话一出,宁贵妃僵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康元帝。
康元帝身旁的淑妃垂眸,嘴角扯起一缕冷笑,遂抬头看向了陆清棠。
陆清棠给了她一记得意的笑容,随后又用哀求的语气同康元帝开口道:“父皇,儿媳并无大碍,求父皇收回成命,饶了母妃这一次吧。”
“朕说出的话如何能收回?”康元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用温和的语气同陆清棠说,“夜深了,你且快些休息吧,朕也回去了。今夜的事莫要放在心上,仔细忧思过度伤了胎儿,朕还等着抱两个皇孙呢!”
“是,儿媳谨记。”陆清棠说着,跪在床上向康元帝磕了一个头。
康元帝一转身,看到了跪在不远处的陈邦祖,瞬间便有了想法,“既然高弘德不配位,那就革去他院判的位置,由陈邦祖顶替。以后,宸王妃的胎儿就由你照顾,一定保证宸王妃能够顺利生产。”
陈邦祖听罢心里一阵大喜,但面上仍旧维持着寻常的状态,他再次俯身下去,正色道:“谢陛下,微臣一定不负陛下的恩典。”
康元帝点点头,转身便走出偏殿。
“恭送陛下!”
陆清棠跪在床上,连同众人一起目送康元帝离开。
唯有宁贵妃愣在原地,她接受不了自己一下失去权力,失去自由,还和淑妃变成了平级。
这一切,都是陆清棠搞的鬼!
她亲自挑选的儿媳妇,居然陷害自己!
宁妃咬着牙看向陆清棠,陆清棠却一脸无辜地看向她。
好像在说:我尽力了,可陛下不听,我也没办法。
淑妃斜眼看向宁妃,冷哼了一声,然后向陆清棠走过去,“你好好歇歇吧,我也要走了,折腾这么晚,我也困了。”
“淑妃慢走,我就不送了。”陆清棠冲淑妃笑笑,然后看向宁妃,“母妃也慢走。”
明晃晃地下着逐客令,宁妃哪能呆得住。
即便她不走,那边的公公也在催促着,“宁妃娘娘,快走吧,奴婢们要给清泉宫下钥了。”
门一锁,她将不知何时能走出清泉宫。
恨意再次爬满心头,宁妃此刻恨不得生吞了陆清棠。
“陆清棠,你给我等着,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不会让你好过!”宁妃瞪着陆清棠那张丑陋不堪的脸,攥紧的拳头颤抖着。
然而陆清棠却满脸笑意,“母妃说的是,可不管您是否活着,我这肚子里的孩子都得叫您一声祖母。”
说完,她再次跪在床上,给宁妃磕了一个头。
旁边的淑妃也跟着行了一礼,不过极其敷衍。
看着她们俩,宁妃知道自己暂时没办法把她们怎样,也只得拂袖而去。
此刻房间内就剩下陆清棠、淑妃和陈邦祖。
陈邦祖一番千恩万谢,他终于能够做***了,自然感谢陆清棠和淑妃的帮助。
陈邦祖离开后,淑妃也走了,这下终于清静了。
宫人们在整理着房间,上一秒还叫着口渴的陆清棠,在苏木端来茶水后便睡着了。
她实在是太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