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棠的话还没说完,便从墨则深的眼里看到了怒火,他咬着牙,冷声道:“她的嫌疑最大,否则一个平民怎么会认识镇南王?”
陆清棠摇了摇头,“也不一定,当她得知纪无痕就是镇南王的时候,显然脸色不太好,如果不是装出来的,那就说明这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不过我也不太确定,只是她太奇怪了,总之她有这个嫌疑。”
说着,她又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最后一个名字:董成斌。
墨则深眉头皱起,他收回视线看向不远处,“我觉得他不太可能,他没有理由。”
“可他可以接触到皇上,也是唯一一个嫌疑最大的人。”陆清棠轻轻敲击桌子。
墨则深没有回应,他再次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字,“那如何解释我们遇刺的那件事?”
陆清棠摇摇头,“就是这一点不符合逻辑,其他的都可以解释。”
一开始她并没有怀疑董成斌,直到她随手一指,看见董成斌从船舱内走出来的时候,心里立马升起了大胆的想法。
假设董成斌就是那个内奸,先从方城县出的事来看,知县李智是被逼迫而死,还是自尽,这一点她无法解释,倒是土匪王彪的死,他最有嫌疑。
还记得那天王彪死之前,董成斌宁心然和曾克他们三人一起出去买早点,巧的是董成斌身上被泼了茶水,而她随手放在桌案前的茶水也恰好被打翻。心儿姑娘说她亲眼看见董成斌身上被泼了茶水,但一起跟随的曾克却没留心到。
对于这一点,陆清棠当时并没有在意,曾克本身就是一种大大咧咧的人,自然不会注意细节。别说是他,所有人都不会在意的,直到纪文战让她留心那个心儿姑娘的时候,陆清棠才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假设心儿和董成斌联手,一共杀了王彪,那么这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可若真的是董成斌,那么他的动机仅仅是为了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可那些要人命的刺客又当如何解释?还有那个叫心儿的,她究竟是何来历?
这一切的一切都暂时没有证据,也都只是猜测而已,陆清棠擦掉桌上的字,待水迹干了以后,他们还是跟平时一样与他们相处。
出于心里的好奇,陆清棠便向曾克侧面打听了心儿的身份。
她并没有直接问,而是拿起心儿绣的帕子调侃曾克,“还说你们俩没什么呢,没什么人家会给你绣帕子,这不明摆着看上你了吗?”
曾克撇撇嘴,“我没想到棠主居然也会拿别人涮着玩,我再次重申一遍,我和心儿没什么,心儿也只是在报答我对他的救命之恩。”
陆清棠点了点头,“不过一个姑娘整天跟在你屁股后头,既没有名分,也没有关系,不太合适吧?”
“都什么年……”
曾克话说了一半又想起来了,“不对,这是古代,的确是需要名分,要不然感觉怪怪的。”
“改天我得给她说说,让她找个人嫁了,要不咱们帮她物色一个?”
陆清棠翻起了白眼,冷哼道:“脑子有病,咱们又不是她的父母,凭什么呀。要不还是把她送回去吧,哪来的给她送哪去,去找找她的亲人什么的。对了,你不是说她也是燕陵人吗?”
曾克点了点头,“对,你也能听出她的口音,是个地地道道的燕陵人。当时我救她的时候,她满身是血,脸上都被岩石划烂了,再晚一些估计就没命了。”
他一边说,一边啧啧赞叹,“也就是遇到我这个好心人,要换了旁人有这个好心也没这个能力。”
陆清棠忍不住嗤笑,一边甩着手里的帕子,一边问:“你当初救她的时候,没问她家里的状况呀?”
“当然问了,她说她家里穷,父母兄弟都死光了,她一时想不开就跳了崖。”曾克说着叹口气,“多可怜的姑娘!”
听罢曾克的话,陆清棠再次看向手里的帕子。
这上头的绣样乃燕陵城贵女们才能接触到的,这绣工也非普通人家女子能够学到,她说她家穷,可一个穷苦的姑娘又是如何学到贵女们的刺绣?
陆清棠大胆假设了一下,这个心儿极有可能不是她口中的穷人,说不准就是哪家的落魄小姐,可她干嘛要说谎。
于是她又问曾克,“欧阳克我问你,你救她的时候,摸过她的手了吗?手上可有茧子?”
曾克愣了一下,他怔了怔,瞬间想到了什么,“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她说是穷人,可衣着和打扮还真不像是个穷人,至于手嫩不嫩我不知道,皮肤倒是挺白的。”
听罢此话,陆清棠不由得勾唇笑起,她猜对了。
心儿果然不简单!
她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心儿极有可能是她认识的人。
陆清棠咬了咬唇,又继续问曾克,“我问你,那个悬崖在哪里?”
她猜测是燕陵城郊。
然后便听曾克说出“燕陵城郊”四个字。
果然如此!
早在离开燕陵城的时候,陆清棠就听余白说过宁心然被逼到悬崖,然后跳崖自尽的事。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诸多巧合碰在一起,便解释了一点,这个心儿就是宁心然。
这下她终于明白了,她为何一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