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战捧着两张纸,将模仿纪无痕书信的那张藏在自己房里,那张从医书上撕下的,被他拿到大厅后的房间。
那间房是从前娘亲在王府的时候,是她专门用来给人治病的居所,府里头大大小小的奴仆都接受过她的诊治。
走进房间,他打开“当归”的抽屉,从中随意抽出一张母亲留下的信件。
对比着上头的字迹,不论是起笔还是落笔都出自同一人之手,只是医书上头的字略微新一些。
那一刻,纪文战的心情是澎湃的,
他万分激动,他竟然能在二十年后再次看见出自母亲的字。
这本医书是陆清棠的,且陆清棠的容貌与母亲相仿,再根据年龄推理,难道陆清棠是母亲与别人生的孩子?
纪文战忽然笑了,他没想到能在广阔的天地间找到同母异父的妹妹。
笑着笑着他又不笑了,他忽然想起这些天陆清棠冲自己发过的牢骚,张嘴妹妹闭嘴妹妹的,简直就像是一个怨妇。
看来那天攀爬进房间里的人就是她,她看到了这些书信也认出了笔迹,所以才会这般态度。
可她为何不相认?
难道是因为父亲的原因吗?
也难怪,他找寻了二十年的女人忽然有朝一日嫁为人妇,还与旁人生了孩子,正常男人怎么能受得了。
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母亲呢?
纪文战从未听陆清棠提起过她的母亲,难道母亲她已经……
他不敢再往下想,但心里已然有了眉目,只是还需要验证一番。
晚间,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脑中全是母亲的音容笑貌。只是那张脸越来越模糊,他都快记不起她的样子了。
与此同时,墨则深的住处已经炸了锅。
陆清棠手持擀面杖正满院子追赶墨宝,别看他腿短,跑得倒挺快。陆清棠好歹练过,追上去却特别费劲。
她一手握着擀面杖,一手扶着门框,累得气喘不休,“墨长宁,你给我站住,你要是再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墨宝立在院子中央,满眼委屈,“娘亲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撕你的医书了……”
陆清棠气得咬牙,“那是我的医术吗,那是你外祖母的,她就那么几本医书,还让你给撕了,你个小王八蛋!”
她调节了一下情绪,压着自己的怒火,“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把那页纸扔哪儿去了,给我找回来,今天这顿打就免了。”
小墨宝皱着眉,小胖手挠挠脸蛋,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
他记得纪文战将那张纸扔桶里了,这会儿估计也全部被下人收走了,天这么黑他也不敢去。
他更不敢告诉陆清棠撕掉那张纸拿来做什么了,要不然还不得给她气个半死。
想了半天,墨宝便说:“找不到了。”
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怯怯的,同时向陆清棠伸出自己的小肉手。
陆清棠见状立马又心疼了,她就是想吓唬吓唬他,教育他不要乱动东西。话都到嘴边了,要是不付诸行动,恐怕下次这孩子会更加过分。
她走上前,犹豫片刻,没有用擀面杖动手。孩子这么小,打几下肯定会疼死,就用手掌拍两下长个记性就算了。
可刚举起手,墨则深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上前抱起墨宝,有些心疼地说:“不就一张纸吗,有什么大不了,还要动手打人?”ap.
一听这话,刚刚压下去的火又被点燃起来。
陆清棠气得翻白眼,“一张纸,那你去给我补上啊,说大话谁不会!”
墨则深抱起墨宝往屋里走,“写就写,有什么大不了的!”
半个时辰后……
陆清棠打了个哈欠,用手撑着下巴,不耐烦地敲打着桌面,“喂,写好了吗?”
墨则深捏着笔,一脸难为情地看向陆清棠,“你刚刚最后一句什么来着,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陆清棠又打了个哈欠,“什么?我刚刚说什么了?”
她现在困得要死,脑中一片混沌,“算了,先睡觉吧,明天再说,回头帮我把门带上哈。”
墨则深在一旁低头看着自己写了一大半的那页纸,上头的字几乎有一半都古体字,他见都没见过。他现在可以理解陆清棠为何要这般生气了,换谁谁不气。
心里这样想着,墨则深将笔放在桌上,站起身一脸愤慨道:“我还是去把墨宝打死吧。”
陆清棠闭着眼靠在桌子上小憩,听完他这话忍不住笑出声,“不就是一张纸吗,有什么大不了,还要动手打人?”
她学着墨则深的口吻说着,言语中带着嘲讽。
刚走到门前的墨则深咬了咬牙,转身上前懒腰将她抱起。
闭着眼小憩的陆清棠吓坏了,下意识抱紧墨则深的脖子,惊呼道:“你干嘛,你放我下来!”
墨则深立马出言制止,“小点声,别吵着三个孩子。”
陆清棠瞪着眼睛,一脸不满,“我警告你,别拿孩子说事,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墨则深笑了笑,“我也没想干什么,就是想抱着你睡一觉,现在有伤我也干不了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