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棠有些奇怪,“有事?”
落雪迟疑了一下,立马跪下。
陆清棠惊了惊,上前将其搀起,可落雪怎么也不肯起身。
她小声道:“昨天多亏王妃救命,否则落雪就没命了,王妃救命之恩落雪没齿难忘。”
陆清棠摇摇头,再次要将她馋起来,落雪依旧是拒绝,她继续道:“王妃这几天一定要多加小心,尤其是文心居的人。”
她眼神镇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尚有顾虑。
陆清棠便将手拿回,冷笑了一下,“你不就是文心居的吗?”
落雪一脸茫然,稍后又明白过来了,她点点头,“是。”
陆清棠指着对面的椅子看向她,“坐下说吧。”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实诚,一吓唬就给镇住了,有点意思。
落雪看了看椅子,在看看宸王妃,她白皙的光在屋里泛着光,杏眸如水,笑意晏晏的样子很是和善。
原来就是看着吓人呀。
落雪也不矫情了,直接坐在上头,“文心居也分人的,比如我和我娘,我们和她们就不是一类的。”
陆清棠一边听,一边提着茶壶往杯中倒茶,倒完一杯后将其推到落雪面前,“说说看。”
落雪看着面前的杯子,天青色的茶杯,茶杯外头还描着雨打芭蕉的图案,里头的茶水色泽呈现金黄色。
堂堂一个王妃能用主人用的茶接待自己一个下人,落雪受宠若惊。她娘对她说过,从前王府里有一个会医术的娘子,也是这样对待下人的,她得了她不少的恩德。看書菈
落雪有些激动,她站起身看向陆清棠,直接了断道:“徐娘子和锦娘她们要跟你下套害你,你可千万要当心,至于具体是什么计策,我没听清。”
陆清棠看着落雪稚嫩娇小的脸,面上并无半分情绪。
看不出是在撒谎,但也看不出诚实。
她抿抿唇,又问:“锦娘为什么要打你?”
落雪答:“梳头时我弄疼了徐娘子?”
“就这么简单?”陆清棠不信。
落雪垂眸笑了笑,鸦羽纤长,抬头看向陆清棠,“我娘以前伺候过柔娘子,现在我娘在家卧病,而我接替了我娘的位置,也替代我娘被她们主仆欺负。”
陆清棠愣了愣神,立即明白了。
她点了点头,微微叹了一口气,她真是到哪里都不太平。
徐令姝见到自己的第一眼起就满脸震惊,她害怕这张脸,却又因为这张脸迁怒一个小小的下人。
看来,这张脸从前的确是做了不少犯徐令姝忌讳的事。
但只是不知落雪的话是真是假,还需要仔细斟酌一二。
想到这,陆清棠起身不再说别的,给落雪上了药后便让她离开。看着落雪有些茫然的样子,陆清棠自然当做不在意,并让蔻丹将她送出了院门。
为了避嫌,陆清棠还特意送了落雪一些药,让她以后不要来找自己了,落雪明显很失望,但她并没有说些什么。
而后,陆清棠又让墨则深调查一下这个落雪,她想看看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过一下午的时间,墨则深就把落雪的信息查了出来。
的确是按照她所说,落雪的娘姓章,二十年前在母亲身边伺候过,后来母亲离开镇南王府,章姑姑就伺候了纪文战。后来纪文战使用那几个月,章姑姑又去了徐娘子徐令姝那里,可没几天章姑姑就病了,这才换了她女儿落雪。
落雪一直都在府里做洒扫,原本她不应该替代的,可徐令姝就这么安排的,镇南王只顾着找儿子,自然不会注意到这点小事,再加上最近墨则深在府内,整天忙得焦头烂额的。
既然落雪的娘跟母亲有关系,陆清棠便找到了纪文战,一来给徐令姝她们设下迷魂阵,而来要问一问章姑姑的事。
纪文战有些好奇,她怎么会知道章姑姑,便说她去庄子里头养病了,于是陆清棠缠着他带自己去庄子里看章姑姑。
纪文战知晓,她是想询问母亲的过往,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
两人坐着马车来到了东郊庄子。
庄子里的婆子正在玩叶子牌,见来人方才慌忙起身,又听说是看章姑姑的,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她们引着陆清棠和纪文战来到章姑姑所在的屋子,刚到门口就是一阵恶臭,陆清棠差点没吐了。
进屋后,潮湿的房间内散发出了发霉的味道。
病床上的妇人不过四十,却满头银丝,夹杂着灰色的头发,整个人如同八十岁的老妪。她瘦得皮包骨头,眼神在看到陆清棠进屋的一瞬泛起了光亮。
她微微抬头看向陆清棠,苍白的嘴唇微微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半点声响,她只能向她伸出手。
纪文战也看一旁看着章姑姑,他没想到不过三个月没见到她,她竟然病成了这样。那张永远对他笑的脸竟然如同骷髅一样可怖,还有那双带他长大的手,竟然骨瘦嶙峋。
他立马上前抓住那双手,顷刻间喉咙哽咽,眼里全是泪水。
他低声唤着章姑姑,声声泪如雨下,可章姑姑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陆清棠的身上。
他明白,这是因为陆清棠长相的原因,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