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有光透过窗棂,斑斑驳驳地洒在了窗台上,让整个屋子慢慢变得亮堂起来。
鸦睫轻轻颤动,似是挣扎了许久,沈南烟才勉强掀起眼帘。
脖子好疼,她想伸手去摸,哪知还没等胳膊抬起来,已经有人开始帮她揉了起来。
“谁?”
沈南烟瞬间清醒,腾的一下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沈南烟退到墙角,满眼戒备,“你是谁?为何会在我的房间?”
换上丫鬟衣裙的抱夏当即跪地叩首,“奴婢抱夏,参见王妃。”
“王爷说娘娘身边没有贴身的侍女,特意派奴婢来照顾您的饮食起居。”
他会这么好心?谁信呢!
“云柒?云拾?”
这边沈南烟刚冲门口喊完,那边云柒和云拾一个自门而进,一个破窗而入。
“主子!”
二人扫了眼地上跪着的抱夏,大概猜到了沈南烟要问什么。
“主子,不止是她,刚才来了两个嬷嬷,这会儿正站在院儿里等您安排呢!”云拾道。
“慕容澈派你们来监视我的?”沈南烟眸色陡沉,“王爷的好意本妃心领了,你带着那两个嬷嬷一起回去吧!”
他为了保护他的心上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抱夏一点儿都不意外她会这么说,她挺直脊背定定地看着沈南烟。
“王爷处事公正,已经罚了秦氏九十鞭子,念其刚刚小产,身体虚弱,准其分三次受刑,一个月后王爷便会送她出府另住。”
怕在王府护不住她,干脆弄到外面养着?
既要爱情,又怕暴露自己的野心,拖着她跟皇帝做戏,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要不是她实在找不到解毒的办法,她早就跟皇帝实话实说了,她就不信皇帝不忌惮他,不害怕他,不想办法收拾他?
说来也是奇怪,她在永寿宫偏殿,为自己做了极为详细、全面的检查,但根本就分析不出体内有什么毒素。
她甚至还为自己做了血液透析……可非但没有一丁点的效果,反倒令她提前毒发了,难道所谓的噬魂蛊,真是失传几千年的那种神奇的蛊术?
难道一日解不了身上的毒,她一日就要受他掣肘,被他利用吗?
那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不行,她得想办法尽快分析出那个压制噬魂蛊毒性的药丸,到底是什么成分的。
抱夏:“娘娘,马上就要过卯时了,您今天还得进宫给太后看诊呢,奴婢帮您更衣吧?”
“不用!”沈南烟慢慢走下床榻,音色淡然而低冷,“你回去告诉慕容澈,我的事不劳他费心。”
“还是奴婢帮您吧!”抱夏不卑不亢,起身走到沈南烟身边,作势为她宽衣,云柒云拾相视一眼,躬身退了下去。
“昨夜奴婢为娘娘更衣,见您身上的伤口有几处又裂开了……娘娘身后的伤,若总是不好,会落下病根的。”
什么?她昨晚就在了?沈南烟惊诧地看着她。
“王妃不用怀疑奴婢的来意,奴婢就算不能成为王妃信任的人,也终归是王爷信任的人,绝对不会害您的,您大可以放心!”
这女人还真是搞笑!她最要设防的,就是那个残暴而又冷血的慕容澈,她还让她放心?
“退下!”
沈南烟没好气儿地打掉抱夏要碰她的手,抱夏情绪极为稳定,再次抬手,再被打掉,继续抬手……
有完没完了?沈南烟一向不喜欢主动难为谁,尤其对方还是个脾气好的姑娘,便只好由着她为自己梳洗打扮。
……
沈南烟安置好采薇,刚出房门余光就瞥见云柒飞上了屋顶。
“哎!”她轻轻叹了口气,“下来!”
云柒因为昨晚的事一直躲着沈南烟,见沈南烟要进宫,便主动留下来保护采薇,怎料还是被她抓到了。
他轻轻落到沈南烟身前,躬身行礼,“主子。”
“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间房间,连你也不许进去。若是硬闯,里面会有毒烟的!”
“是。”
“还有,人的颈部是很脆弱的,有很多神经血脉相连,力度掌握不好很容易致人死亡的!”
沈南烟狠狠剜了他一眼,“你以后再敢这么干,立马卷铺盖走人!记住没有?”
云柒把头埋得更低了,“记住了。”他以后会用更柔和一点的方式保护她。
云柒:“主子,那个抱夏是影卫出身,功夫不错,皇宫形势复杂,有她跟着你,终归安全一些。”
倘若她真的对主子不利,他一定亲手杀了她!
沈南烟点头,说又说不听,赶又赶不走,不让她跟着还能怎么办?
……
太后给的令牌果然非同一般,宫中不许策马,就算是皇子入了宫,也得换乘担轿或肩舆,可云拾却驾着马车带她直奔永寿宫。
见陵王妃来了,宫人们纷纷退出寝殿,太后扫了沈南烟一眼,自己戴好特意缝制的眼罩。
“听说你一回去就将陵王府闹得鸡飞狗跳?”
“这您都知道了?皇祖母,您的消息可真灵通,难不成您在陵王府也有眼线?”
“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