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广平郡府衙后院儿的卧房里,慕容澈半跪在床前,拿着缝合针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他直勾勾地盯着沈南烟腿上的伤口,试了几次都下不了针……
见他神情肃穆,冷汗直流,沈南烟冲一旁的徐免使眼色,示意他把人弄出去。
这么点儿小伤,她自己分分钟就处理好了。
哎!徐免轻叹一声,心说,这王爷以前身边也没个姑娘……
他还真不知道,他家王爷一旦有了家室,竟会变成双面人,在外一副残暴冷漠,生人勿近的模样。
在王妃面前却性情大变,整日腻腻歪歪不说,还婆婆妈妈,畏手畏脚的……简直太分裂了!
他可不敢招惹他家王爷,尤其是这个时候,他还是自己出去吧!
都走到门口儿了,余光瞥见抱夏,他又后退两步,扯着抱夏的胳膊一同往外走。
见人都退了出去,沈南烟收回腿,调转方向,背对慕容澈快速处理伤口。
过了没一会儿,她刚放下裤脚,慕容澈就从背后抱住了她,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
张了张嘴,他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偶尔用略微干裂的唇,轻轻亲吻她的脸颊。
“怎么了?”沈南烟将白皙纤细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语气很是轻柔,“伤口不深,而且我还用了麻药,一点儿都不疼!”
“对不起!”慕容澈声音微哽,“你刚入府时,我三番两次地伤你……”
“你那时是不是也是这样,偷偷藏起来,一个人默默处理伤口……
"
“……”
沈南烟感觉到他的愧疚与心疼,只沉默了一瞬,“都过去了……况且我那时候不也没少打你吗?我还往你身上捅刀子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说到底,其实那时候咱俩都不好,都有问题……”
“况且,主要责任还是在我,是我当初居心叵测,设计你娶我,害你颜面尽失……”
“再后来也是因为我身上的秘密太多,让你感觉到了危险……你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
沈南烟心中无奈,也说不上委屈不委屈的,她既然顶了原主的身份,那原主的那些锅,她都得背!
见慕容澈一直不吭声,沈南烟挣开他的手,转身面对他,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极为真诚。
“阿澈……别自责,你对我的舍身相救,与真心相付,远远超过你曾经对我的伤害。”
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沈南烟释然道,“阿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慕容澈:“……”
“别不高兴了!”她扯了扯他的袖口,“跟我讲讲,你离开这些时日都干嘛了?”
……
时间过得极快,不知不觉,天色就彻底亮了。
“……所以,那四个山头的土匪就全都被你们一网打尽了?”
“嗯!”慕容澈淡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脸上摩挲,把玩她的发丝。
沈南烟披散着头发,枕在慕容澈的腿上,精神头儿十足,“那昨晚在广场上杀人灭口的那伙儿人是谁?”
“他们是……”
慕容澈正要回答,徐免突然在门外敲门。
“启禀王爷王妃,府衙外忽然来了好多百姓,他们个个蒙着面……说是要来举报土匪。”
闻言,沈南烟忽地就坐了起来,眨着一双漂亮的凤眸看向慕容澈,“阿澈,咱们是不是快回金陵城了?”
出来这么久,她都想国宝了……也不知道它过得好不好,又长大了多少……
“想回去了?”慕容澈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本王会尽快把这里的事,都处理妥当!”
将沈南烟强行塞进被窝里,慕容澈不舍地退出房间,他看向抱夏道,“把门看好了,不许任何人打扰王妃休息,有事你直接来找本王。”
抱夏:“是。”
抬脚往盥洗室走,慕容澈边走边看了眼修平,“命人多准备几间房间,相互间隔得远一点,专门用来接待来举报的百姓。”
“是,属下这就去办。”
修平应声后,当即转身离开。
慕容澈又看了眼徐免,“此次出军,咱们大获全胜,眼下整个豫州但凡成气候的土匪势力,已然被诛杀殆尽。”
“三日后,本王要大摆宴席,犒赏诸位将士……你亲自去办!”
“王爷此言当真?”
闻言,徐免眼睛瞬间就亮了,“王爷,咱们出去这么久,别说酒了,就是连点儿荤腥都好久没尝到了!兄弟们现在一看到压缩饼干就饱了……”
说得正起劲儿,徐免忽地蹙起眉头,“王爷,可那些小股势力怎么办?他们不会趁咱们庆功时,出来惹事儿吧?”
“呵!”慕容澈停住脚步,转身盯着他,“无妨!一群废物而已!”
“他们若是真的敢来,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我们便抓一双!”
能在慕容澈身边待这么多年,徐免自然也不是傻的,他瞧着他家王爷的神色,品着他方才说的话,心中瞬间了然。
“得嘞!属下保证,最迟明日,就是豫州的苍蝇,也会知道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