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沈南烟与萧皇后,与慕容深之间的恩怨,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垂眸睨着跪在脚边的慕容聪,慕容澈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选择。
“你想回金陵?还是去郢州?待你伤好一些,本王会派一队精锐,护送你……”
“皇兄!”安王慕容聪突然抓住慕容澈的手臂,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大皇兄殁了,二皇兄远在他乡,举步维艰,三皇兄向来只知明哲保身,不问世事……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可以信任的兄长了!”
“皇兄,臣弟没做过坏事,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也可以将臣弟身边的人全都换成你麾下的人马!
“皇兄……我是你兄弟啊!之前你每次打胜仗回来,臣弟都有悄悄躲起来去看你。”
“后来听说你伤了腿,臣弟也是三天两头的去你府上递拜帖,只是你从来不肯见我而已……”
“……”
慕容澈心说,何止是递拜帖啊,他还偷偷托人给他送各种名贵药材……他都知道。
只是他一直看不懂,也不确定,安王是否别有用心……
看见慕容澈眼神犹疑,双拳因过于用力,指关节处泛着瘆人的苍白,沈南烟突然有些心疼。
他明明是个皇子,却凄苦无依,艰难长大!他手足众多,却从来没体会过父子亲情,兄友弟恭……
安王确实没参与夺嫡,也从来没在背后搞过什么小动作……不想慕容澈为难,沈南烟从座位上站起来,伸手去扶他。
“起来吧!本妃给你缝了那么久,回头伤口再裂开,你还得麻烦我!”
想到刚才他二人的对话,慕容聪急忙推开她的手,“谢谢皇嫂,我跪一会儿,不碍事儿!”
嘿!沈南烟掐腰,这人怎么好赖不知?
“主子!”云拾突然急匆匆地跑来,站在门外道,“魏谦公公亲自带人来给您传旨了。”
什么?慕容澈与沈南烟同一时间别过头去,四目相对,一个眸色陡沉,一个眼底无奈。
唉!她就知道,她就不配过安生日子!
“我去看看!”
沈南烟刚走到门口,一路偷偷跟着云拾过来的魏谦,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奴才参见陵王妃!娘娘万福金安!”
余光瞥见慕容澈和慕容聪也都在,魏谦心中一凛,急忙补道,“奴才参见二位王爷,陵王殿下,安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三个人,没一个人肯跟他说句“平身”,魏谦直觉不好,心说,若是不说实话,今日怕是请不动这祖宗。
“启禀娘娘,皇上口谕,陵王既已无事,请您速速回宫。”
这是生怕她不回去,还把总管太监派来了?看来宫里这是出大事儿了!
沈南烟转身往屋里走,顺手将还在地上跪着的慕容聪,一把拎到了椅子上。
“唉!魏公公,你有所不知……”沈南烟拧眉,“陵王殿下是没事儿了,可安王殿下路上遇袭,伤得还挺重的……”
“劳烦魏公公回去禀告皇上一声,等安王康复了,本妃定将第一时间赶回金陵。”
见魏谦支支吾吾的,慕容聪当即就去解衣带,露出缠满细布的上身。
“魏谦公公,劳烦您跟父皇说一声,让东厂那些人帮本王查查,到底是谁要杀本王?本王那近百个府兵可不能白死!”
“……”
抗旨不一定会死,可带不回陵王妃,他定然不得好死!嗨!豁出去了!
待闲杂人等退下后,魏谦重重叩首,“启禀陵王妃,启禀二位王爷,太后心疾加重,命在旦夕,皇上苦寻九玄天师不得,这才命奴才来请王妃您回宫。”
沈南烟眉头拧成了疙瘩,“皇上寻九玄天师做什么?”
“回娘娘,皇上听闻九玄天师可以替人更换五脏……皇上想请天师为太后换颗心。”
“……”
皇上怎会知道器官移植的事儿?沈南烟眸色瞬暗,岂有此理,是谁走露了风声?
狠狠闭了闭眼,沈南烟对魏谦道,“本妃收拾一下,这就跟你回去!”
宣武帝在位一天,太后就绝不能有事!
“等一下!”慕容澈突然拉住沈南烟的手,“本王跟你一起回去!”
“那怎么行?”沈南烟肃声,“匪患尚未彻底解决呢,你怎么跟皇上交差?”
“你放心,本王会都安排妥当,不出一个月,豫州很长一段时间内,将再无土匪贼寇!”
……
广平郡府衙,正堂里。
慕容澈指着舆图上的两个位置道,“修平,你带人将这两座山团团围住。”
“记住,不用上山,只需让士兵们守住所有下山的路即可!算好时间,等山上断粮了,你就以本王的名义,开始招安……”
“是。”修平应声。
“记住……”慕容澈眸色极深,“对付那些山匪恶霸,不用讲信用……首恶必除!”
修平躬身抱拳,“属下明白。”
眼见沈南烟与慕容澈出发在即,慕容聪欲哭无泪,对着魏谦抱怨连连。
“五皇兄和五皇嫂,眼瞅就要答应将本王留在他们身边了,你一来,他们说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