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偏殿里,新提拔上来的几位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刚升迁为院使的顾玄知,跪在皇帝榻前神情肃冷。
“顾院使,皇上如何了?”高达海问。
“……”
顾玄知不知又喂宣武帝吃下了什么药丸,待看到皇帝睫毛微微抖动,沉声叹气。
“唉!敢问海公公,皇上脖颈上的伤,是谁包扎的?回头下官定要将他赶出太医院!”
高达海蹙眉,“顾院使,那伤口……可是有什么不妥?”
顾玄知肃声道,“替皇上处理伤口之人,并没有对伤口进行消毒,就直接用了止血止疼的药粉……”
“现如今伤口非但不能愈合,还有了感染的迹象……唉!想必皇上这伤口也疼了有些时日了,眼下只是红肿、流脓,若是任由病情发展下去,怕是会有性命之忧啊!”
“那该如何是好啊?”高达海瞬间就急了,声调都不由得拔高了几分,“顾院使,皇上一向器重你们兄弟二人,你快想想办法啊?”
顾玄知摇头,“此种情况,在下也别无他法,眼下咱们能做的,就是等皇上高热时,尽量帮他降低体温……”
高达海:“又不是受了风寒,皇上怎会高热?”
顾玄知:“……”
是夜,徐免看着宫里传话的太监,来了一波又一波,全都站在陵王府周围,迟迟不肯离去,无奈又回到了上林苑。
思来想去,他远远站在树杈上,冲凌云阁方向吼道,“王爷,宫里又派人来请王妃了!”
“……”
芙蓉帐内,慕容澈仍旧埋头苦干,充耳不闻门外之事。
“嗯……要不……我,我还是去看看吧……”
沈南烟早已筋疲力竭,瘫软在榻上,任由不知疲惫的慕容澈将她折来摆去……
心说左右都是死,与其死在床上丢人现眼,不如到皇上跟前儿把话都说明白,也好了了一桩心事!
慕容澈直起上半身,伸手拿过不远处的茶盏,猛地向那烛台一掷,瞬间便熄了屋里唯一的光亮。
“不去!”他把沈南烟的双腿往肩膀上一架……愤愤道,“那个老糊涂,不顾群臣反对,立了九岁的慕容治为太子不说,还命内务府给本王选侧妃……”
“哼!反正他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就让他挺着吧!”
“啊!”
那个‘挺’字慕容澈说得格外用力,沈南烟不禁被他撞得大叫一声。
“……你轻点儿!”沈南烟使劲抠着他的腿,“皇帝,皇帝惹你了,我又没惹你……”
“嗯~”
“……”
屋子里黑漆漆的,慕容澈富有磁性的声音低低的,性感极了,“烟烟,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到底还有何事瞒着我?”
他怎么又想起这茬了?沈南烟尚存一丝理智,将嘴唇抿得紧紧的。
“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别怪本王,让、你、哭……”
“……”
嘁!哭就哭!沈南烟暗道,又不是没哭过!
很快,那嘤嘤低泣声和断断续续的讨饶声,充斥在满是暧昧气息的房间里,让慕容澈沉浸其中,越发难以自拔……
翌日,晨起。
因反复发热,整整一夜没睡的宣武帝,眼底一片乌青,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殿门方向。
别人请不来沈南烟,高达海带着那么多奇珍异宝,珍稀药草,总能将人带进宫了吧!
一个时辰后,高达海终于步履匆匆回来了,皇上示意一旁的宫人将他扶起来,抻着脖子直往他身后瞧。
高达海见状,急忙上前,跪地磕头,“皇上恕罪,奴才无能,没能见到陵王妃……”
“咳咳咳……”
宣武帝将拳头抵在唇边,不住地咳嗽,高达海见状,急忙起身去端温水。
“皇上!您咳血了!”高达海脸色瞬白,赶忙对一旁的小公公道,“快去请顾院使。”
宣武帝看着手上的血,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猛地将手中茶盏砸在了地上,随着‘咣’的一声响,殿内的宫人们急急跪地,叩首不起。
无论是被飞溅的碎片划伤了脸的宫女,还是一不小心跪在那些破碎瓷片上的太监,无人敢发出半点儿声响。
眼见皇帝变得越发暴戾,高达海急声道,“皇上莫要生气,当心伤了身子!”
“奴才虽然没见到陵王妃,但总算把那些个物件儿送进陵王府了,还带了些药丸回来,等顾院使过来,验过那药可用,皇上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闻言,皇帝急忙示意他拿来纸笔,快速写道:沈南烟是怎么说的?
高达海:“回皇上,皇妃娘娘说,一日不查清刺杀您的凶手,她就一日不进宫。”
“皇妃娘娘还说了,您这症状,听起来确实像伤口感染……她手里有些药,让陛下先吃着,几日后您的病情应该会有所好转。”
“……”
应该?宣武帝气结,他好言好语地请她,她不来,非要逼他下旨吗?
“属下参见皇上!”杨勋一身寒气,半跪在寝殿门外,高声道。
杨勋回来了?太好了!宣武帝猛地抬眸,冲高达海做了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