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良神色不悦。
自己乃是这个行业的泰斗，竟被一个小年轻轻视。
不等段云良开口，跟在他身后的一名青年皱眉说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们就是把我老师请过来消遣的，要知道连京城的那些世家都对我老师客客气气，你们杨家真是好大的胆子！”
杨玉松连忙说道：“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圣手千万不要误会。”
“这是我的女婿，只是太过关心我女儿的伤情罢了。”
“你要不给圣手道个歉？”
李牧阳自然不为所动。
杨思明，“我们绝对不是在消遣圣手，我们哪有这个胆子？咱们还是按照之前说的，希望圣手能够把我妹妹的脸治好，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杨家都愿意付出。”
说完这句话。
他立即对李牧阳挤眉弄眼，希望李牧阳能够消停片刻。
那名青年冷哼道：“我怎么觉得，他好像不太乐意？”
杨家叔侄二人向李牧阳投去难为情的目光，李牧阳默默站到病床的另一旁，让段云良出手。
他倒要看看，段云良是否名副其实。
段云良打断他学生的话，走到病床旁打量杨思音受伤的脸。
他的几名学生露出嫌弃的表情，有人更是直接摇头，让杨玉松心中一沉。
“圣手，我女儿脸上的伤疤……”杨玉松欲言又止。
段云良稍显迟疑。
杨玉松咬牙说道：“无论是什么情况，还请圣手如实告知，我们愿意接受任何现实。”
“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说了。”段云良开口。
“令媛脸上的伤太过严重，哪怕我倾尽本事，也不可能完全不留下任何痕迹。”
杨家几人难掩失落。
尤其是杨思音，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杨玉松压下这股失落，犹豫着问道：“那……在最理想的情况下，能够恢复到几成？”
段云良迟迟没有回答。
“圣手，您有话就直说吧，我们可以接受。”杨思明说道
站在段云良身旁的青年说道：“师父不想让你们失望，由我来告诉你们吧，杨思音受伤过于严重，顶多只能通过植皮恢复，留下终身难以消除的痕迹是百分百的。至于能恢复到原来的几成，我估计应该是两三成的样子吧。”
恢复到之前的两三成，充其量就是看上去是个人罢了。
杨思音讷讷不语。
虽说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可当残酷的事实摆在她面前，她心中还是泛起浓浓的失落。
那名青年丝毫不顾杨家人的失落，继续说道：“而且你们要尽快做好决定，若是错过合适的窗口，恢复的效果更差。”
杨玉松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看向发呆的杨思音。
连他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决定。
坦然接受事实么？
还是……
杨玉松叹息，茫然不已。
杨思音正要开口道出她的决定，李牧阳忽然握住她的手，杨思音怔了怔后望向李牧阳，李牧阳直视杨思音双眸问道：“你愿意相信我么？”
杨玉松和杨思明对视了眼。
二人没有打搅杨思音，以免影响她的决定。
杨思音嘴唇动了动，眼里泛着泪花，“我……我相信你。”
李牧阳点点头。
而后对段云良说道：“请你们先出去，我要开始治疗思音脸上的伤疤。”
段云良身旁的青年嗤笑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拿什么治疗这张脸？”
“我师父无能为力，不代表你能够做到。”
李牧阳望向杨玉松。
意思是让杨玉松请这几人出去。
“圣手，要不我们出去谈谈？还请你们放心，该给的钱杨家一分钱都不会少出。”杨玉松说道，段云良却摇摇头，说道：“我也想见识见识这位后生的手段，可否给我这个机会？”
杨玉松难为情看向李牧阳。
李牧阳皱了皱眉。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执意让这些人离开。
“你们若是想留下，便离病床三米远，不要影响我动手。”李牧阳与段云良约法三章，段云良淡淡笑道：“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打扰你。”
李牧阳找来一只小碗。
紧接着将昨晚炼制好的药散倒一部分在小碗之中，又取来纯净水倒入碗中。
段云良身旁的青年伸长脖子瞥了眼，嗤笑道：“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芝麻糊似的，你就打算拿这种东西往她脸上糊？不是我说，你连最基础的消毒程序都没有进行，会让她伤口感染。到那时候，只怕神仙都救不回。”
段云良淡淡说道：“徐亮，你少说两句。”
名为徐亮的青年明白了老师的意思，“我懂，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说罢。
徐亮摇头失笑。
杨思音要被这个人害死了。
李牧阳端着碗来到杨思明床边，轻声说道：“可能会有一点疼，你忍一忍。”
杨思音现在已经彻底豁出去了。
如果自己真的因为伤口感染而死，倒也是个不错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