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走后门这个词有两种解释。
想歪了的回家面壁去啊,放着好好的水道不走,你非得走旱道,你以为你是末代皇帝溥一呀?
另一种走后门,就是通过托情或利用职权等不正当的途径谋取通融或利益。
说白了就是托关系,找熟人,送礼把事儿办了。
赵虎走进粮站大院里看了看,他娘的,里边比外边还踏马乱。
登记,查验,过秤入库,二三十号人忙的是热火朝天的,裤衩子都估计湿透了,汗水顺着裤腿往下滴答。
此时天色还算亮堂,房檐上竹竿子上绑的一溜灯泡就已经打开了,看样子是准备干个通宵。
这粮站上干活的人,是现在是很多农村人羡慕的对象,因为一方面,他们是有编制的工作人员,被农民称为“吃皇粮”的,不用辛辛苦苦种地。
另一方面,在农民交公粮时,他们直接决定粮食是否合格。
交公粮的粮食,在水分含量、杂质含量等指标上都有一定的要求,如果不达标,就要拉回去重新晾晒、筛选,然后再来交。
这要大老远的再拉回去,那得活活憋屈死,所以一般拉来之前各村的大队长或者有经验的老人都先检查一遍。
把家里最饱满最好的麦子晒的干干透透的才拉来,就怕送过来人家不收白费劲。
这华国是官本位结构,几千年的传统了。
所以有点小权的粮站的工作人员就成为农民巴结的对象,关系搞好了,交公粮就会很顺利。
一个个的给这帮犊子陪着笑脸,就差没点头哈腰了。
这虽说现在是晚上了,没有中午的大太阳,但也依然闷热。
赵虎叼着根大前门就想往回走,这地方比外边还吵,大热天的个个身上的味馊了吧唧的,还不如去外边等着呢。
去外边车后斗的粮垛上一坐,叼着小烟,看着这个年代质朴美女的小疙瘩,运气好点还能捕捉到一条深深的事业线。
偶尔一阵小风吹来,吹的人神清清爽,不比在这呆着强?
赵虎刚转身走了两步,就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笑了。
自家兄弟楚恒整领着一帮力工从从库房出来,身上衣服的湿透了塌在身上,一手拿着文件夹扇风,一边跟赵虎挥手。
“虎子真是你呀!你咋跑这来了?”
楚恒脸上开心大笑,这他乡遇兄弟的感觉是真的挺好。
“别提了,钱叔给安排的,在秦家村锻炼一段时间。
这不是村里交公粮,我开车给拉过来了嘛,真没想到你小子会在这儿。”
赵虎掏出烟来散了一圈,几个干装卸的汉子刚运了一批麦子进去,应该也是累了。
接过烟道了声谢,就跑棚子底下歇着去了,大口大口的灌着凉水。
“这每年收粮是我们最忙的时候,整个京城粮站上大部分都得出去支援,这不,我二叔安排我到这过来帮忙了嘛。”
楚恒抽了口烟,从过秤那边叫过一个中年汉子过来,这大哥留着小平头一脸的老实,像个庄稼汉。
“陈叔,这是我朋友,你去给他查验一下,要是合格就让他卸了,别让他在这等着了。”
要说这京城下来的干部,那在地方上就是大爷级别的,楚恒在那一顿指挥,那平头大哥二话不说直接点头称是。
楚恒这逼崽子不懂事儿,那是他的事,人家是一个系统的他管不着。
赵虎可不行啊!那要是趾高气扬的,那成什么了。
客客气气的掏出烟来给人家敬上,在前边引路。
华国是个人情社会,尤其是这个年代,大环境就是这样,大家都觉得找熟人帮忙是理所应当的,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赵虎也就懒的装清高了,客气的把平头大哥领到车前让他检验麦子质量。
这平头哥看着满满当当的大解放上面码的高高的粮垛子傻眼了。
往常都是人推的小板车,也就拉个五六袋麦子,把袋口解开检查一下就得。
这玩意儿你这么高咋查呀?卸下来然后查完再装上去?
别扯蛋了,真要这样赵虎准把他当闰土是过来找茬的,肯定赏他两嘴巴子。
那不折腾人的嘛。
最后想了一个办法,平头哥让赵虎开车到后门门口,他找人过来往里背。
这后院平时住着粮站的工作人员,平时值个班啥的,毕竟粮食重地不能离了人。
离前院库房也就一墙之隔。
院里屋门前养着花草,晾衣绳上挂着洗过的衣服,看挂着的衣服的样式,这里应该有女眷生活,毕竟碎花三角红裤衩可没有哪个爷们喜欢穿。
小门也不大,勉强能过个板车,这平头陈呢又从院里叫来楚恒把事儿一说。
楚恒大手一挥招呼来几个力工俗称歪脖,当场过秤检查扛走直接一条龙服务。
除了王山和赵虎之外,就连秦钢都上手帮忙了,粮站上的力工加上秦家村的几个汉子接力把粮袋扛到库房。
王山倒是想帮忙来着,让赵虎给拦着了。
就这身子骨还扛麦子?这麻袋一上肩准把你屎给压出来你信不,还是好好歇着留着力气晚上对付翠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