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是不可能的。
村子里没有食物储备,包括纳税部分在内,都烧完了。
当然,也没有钱,如果什么都不做就会全军覆没。
虽然已经完全理解了,但是村长的主张,大致说来如下。
下定决心,要求领主全额免除税金。
但是,这笔账是明年以后的分期付款。
即便如此,村民的食物仍然不足。
所以,作为不得已的措施,村里的未婚女儿,尽量当奴隶卖掉。
当然,男人也是一样,但这边如果人数削减得太多,会影响到明年以后的生产力。
话说回来,少了女儿就没有结婚对象了……反正,从别的村子娶过来也就行了,就算婚期稍微推迟一点,也比全村毁灭强。
因此,男人只要是有意者,今后想离开饥饿村庄的人,只要选择成为奴隶就行了。
虽然判断很糟糕,但如果说还有什么其他对策的话,也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被卖掉的姑娘们,总之只要想就能活下来。
因为穷到吃不起饭的人,不可能会去购买奴隶。
另外,村长还命令各家提供食物和金钱。
对此当然也有反对的声音,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稍微想想就明白了,狭小的村子里,无处可逃。
即使独吞家人份的食物,如果饥饿加剧,最终也只会发生抢劫。
要是平等再分配,至少不会发生纠纷。
当然,家具、道具,看起来能变卖的东西也卖掉,然后拿去购置食物。
谈妥后,村长骑着驴马,带着村子里最壮实的大汉和矮小的男人,马上出发了。
之后的广场,被沉默统治着。
偶尔能听到低沉的呻吟,大家都蹲在地上,表情呆滞。
其中也有相拥而悲伤的亲子的身影。那里的少女,不久后也会被卖掉吧。
这样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了。
虽然夏尔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奴隶是什么身份,但即使不再为吃喝而发愁,恐怕也只有非常幸运的情况下,才能再见到家人了。
在这种情况下,夏尔突然想到了自己。
现在自己这幅身体是两岁的孩子,父母和大人会保护没有力量的孩子吗?
不,好像没有那种习惯。
父母在村子里也很麻烦,再加上自己这么小完全是累赘,被卖掉也不奇怪。
这两年,夏尔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被这个村子里的人虐待,包括父母在内。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加害者,但没有人保护他。
所以,夏尔对离开这里没有留恋,奴隶的处境可能还比这里好。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是个两岁的孩子。
说话也不方便,身体也还很小。
什么工作都做不好的自己,有市场价值吗?
此时,最可怕的剧本不是成为奴隶。
在滞销或原本就不被作为出售对象的情况下……而且,在安静、无言的状态下,被理所当然地抛弃。
而且,对于那个事态,夏尔什么对策也没有。
总不能在这个年龄,自己说“把我卖掉吧”之类的话吧。
就在夏尔烦恼需要等待多久的时候?就在太阳正上方,众人的影子变得更小更深的时候,村子的出口附近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好像是在吵架。
夏尔不经意间将视线投了过去。
确实,进入视野的是一张长着黑痣的脸,衣服被鲜血染成红色的男人。
眼尖的夏尔看了许久,才认出那人是村长。
村子自豪的胡子被剪掉了一半,牙齿也好像缺了几颗。
跟在他后面的矮小男人,也被揍的很厉害,脸颊肿得高高的。
然后,另一个大汉不见了身影,也没看见驴马。
这是什么意思?三个人不是去了领主住的城堡吗?
光是单程就应该需要一天以上的距离。
召集村民的村长发出指示,举例上次讲话好像还没两个小时。
村长用沙哑的声音在大声呼喊着什么。很遗憾,夏尔听不太清楚。
只是,从周围村民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害怕和失望。
是坏消息。
直到刚才,在夏尔身边拥抱哭泣的母女,表情呆滞地站了起来。
绝对不放开的手,现在无力地被解开了。
然后,迈着蹒跚的步伐,朝着屋子的方向走去。
夏尔的父母也是,摇摇晃晃地走到自己家所在的屋子。
好像完全看不到夏尔。搭话也没用,所以夏尔追了上去。
即使要求说明情况也很难得到回复,那样的话,夏尔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思考。
离开村子一行的目的是什么?因为突然的火灾,连减额的税都缴不上了。
所以,村长向领主请求更多的慈悲。
但是,事情发生在出发两小时后。
村长,壮汉,矮小男人,骑着驴马外出,回来的是伤痕累累的村长和矮人男人。
领主的城堡应该更远,所以在那之前发生了麻烦。
这么一想,可疑的是谁?大概是那个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