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宇帆接过来,仰着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喝完,他一抹嘴说。
“哎呦我天,渴死我了,挖红参的时候我那是全神贯注,一口大气儿都不敢出,愣是把喝水这件事儿给忘了。”
孟穗穗深有同感,点头说,“我也是,我现在又累又饿,感觉腰和腿都不是我的了。”
孟宇帆低头看了孟穗穗一眼,他问一下,要把汽水瓶往旁边儿一放,盘着腿一屁股坐在孟穗穗旁边儿。
他从包里翻出肉干,往孟穗穗手里塞了一根,然后自己也吃了起来。
孟宇帆问,“还剩这么多就算咱俩不回去,在这儿挖一宿,也挖不完。”
孟穗穗叹了口气说,“挖不完,根本挖不完。”
孟宇帆问,“那咋办?咱先回家?”
孟穗穗说,“只能先回去了,来的时候只带了一根手电,咱们两个人也不够用,就算想连夜挖也得先回去准备东西。”
连夜挖,连夜!
深更半夜,这座山头还有那么多灵异传闻。
万一遇到点什么……
孟穗穗看到孟宇帆的表情,就知道傻弟弟在想什么。
之前一直在专心挖草药,被“捡钱”的快乐充斥着,竟然忘了害怕。
此时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天色,她也有点瘆得慌。
她猛的站起来。
“走,先回家。”
孟宇帆把散落的吃的收拾了一下,麻溜站起来。
很快,姐弟俩背上背篓开始往回走。
下山比上山轻松许多,也比上山的时候更快。
两个人拄着木棍,一路朝山下走去。
终于走到山脚下,姐弟俩同时松了口气。
下了山就有路了,姐弟俩顺着路往村子的方向走。
眼看着快进村了,孟穗穗拉出孟宇帆的手臂拦了一下。
“再等一会儿,等天黑透了再回去。”
对!
他怎么把这件事儿忘了?
山上还剩那么多草药没挖,在这个关头千万不能让别人发现他们上山了,要是被人盯上就遭了。
孟宇帆和孟穗穗找了棵大树,在树底下坐下,边吃包里剩下的水果边等天色黑透。
等到伸手不见五指,孟穗穗和孟宇帆才从小路回家。
孟穗穗的新房子在村头,这个位置更不容易惊动他人。
到孟穗穗家,此时食品厂的工人已经下班了,院子里一片安静。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孟穗穗把背篓交给孟宇帆,进屋确定了屋里没有外人,才叫孟宇帆把背篓拿进去。
孟宇帆刚进屋,没能把背篓放下,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他爹娘老婆孩子怎么都在这儿?
他下意识看了孟穗穗一眼,孟穗穗也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完蛋了,他们俩偷偷上山这件事儿彻底露馅儿了。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叫了声。
“爹,娘,嘿嘿嘿,你们咋来了?”
老孟婆子率先开口。
“还有脸傻笑,你还有脸问我们咋来了,你们俩一天不见个人影,家里的孩子们都吓坏了,担心你们俩,你说你们俩长心了吗?”
老孟婆子拍着大腿说,“我和你爹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你俩去,被你俩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老孟头也一脸气愤地指着门口立正站着听训的孟穗穗和孟宇帆说。
“你们这两小犊子没一个省心的,你们俩干啥去了?为什么这么晚回来?老婆孩子不想要了,是不是?”
“都多大个人了,还想一出是一出,我和你娘不让你们去是为了你们好,你们俩去的时候想过家里这帮人吗?万一你们有个好歹,我们剩下的这些人怎么办?怎么活?”
被爹娘劈头盖脸一顿训,孟宇帆和孟穗穗低着头,大气儿不敢吭。
估计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一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永远无法改变。
老孟头越骂越生气。
腾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们俩哑巴了?敢一声不吭气偷偷上山,现在不敢说话?嘴让电焊焊起来了?”
第一次听人说用电焊焊嘴。
孟宇帆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孟穗穗本来就是强忍着,听见孟宇帆笑了,她彻底绷不住,也跟着笑出了声。
“哎呀,你别笑。”
她气急败坏的打了孟宇帆一拳,孟宇帆捂着脸笑得更厉害了。
老孟头气得直捂胸口。
“别笑了!你们俩过来,跟我说说这一天你们俩干啥去了?为什么在山上待了一天,这么晚才回来?”
孟穗穗和孟宇帆闻言,磨磨蹭蹭地走到了老孟婆子和老孟头面前。
门口的光线偏暗,此时姐弟俩走到灯光下,老孟婆子这才看清两个孩子造得像泥猴儿。
身上全是灰,指甲缝里塞满了泥。
她作为一个娘,本能地抓着孟宇帆的胳膊,抬起手帮忙拍灰。
拍得“啪啪”响。
母爱是真的,但这母爱多少带点脾气。
拍完孟宇帆,紧接着又去拍孟穗穗。
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