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连翌倒在地下,扑腾两遭,被紧赶上来的程持礼踩在脚下,终于动弹不得。
裴瞻跃至另一侧,连旸已经带着他的人与梁郅干上了。
两厢正处于酣战之中,裴瞻再度举起弓箭,朝着连旸后心射去。
连旸回头闪避,这一箭便中了他腰中。
而这一箭射去的力道带动他前翻,他头往前一栽,立时自马背翻滚了下来!
裴瞻纵马上前,长剑指地,手腕一拧,震天价惨叫声过后,连旸手脚腕处血淋淋一片,经脉已尽断了。
梁郅和高常远赶上去,接过他另一手递来的那张印了他满手掌印的文书,再自怀里掏出了另几份新旧不一的、落着指印的纸张,拖起连旸的手掌来一一比对,随后二人抬头,重重回话道:“就是他!”
“搜他身上!”
高常远旋即扯住连旸衣襟,一阵摸索,便摸出了那半枚虎符来。
裴瞻接在手上,只见与事先他绘给罗照的一模一样。
当初周军杀入大月皇城,拿下段若后,他还早就留下了余孽等候复辟,这是出乎裴瞻意料之事。
而纵观这一年来的大小风波,跟连旸一党复辟的野心却是息息相关。
段若一支阴险至此,连旸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所有人只有罗照见过连旸真面目,如果不事先套取他的掌印用以验明真身,如何让人放心?
而假若姓连的此时再行奸计金蝉脱壳,那岂非仍有后患?
抓到连旸,拿到虎符,才算是切断他们的念想!
裴瞻将虎符掖入怀中,收剑入鞘:“押回去!”
随后他朝另一边看去,另一边的叛军的两个统帅,已经与东兹大军正面对上了。而杨奕那边则与邬成平在缠斗。
连旸和连翌相断倒下后,先前邬成平拨过去的两千人马便已乱了。邬成平远远地看到那枚虎符落到了裴瞻手上,钢牙一咬,奋力杀将过去!
他费了如此大的力气背叛东兹,就是为了这道虎符,眼下前功尽弃,他如何甘心?!
但他却根本闯不出去了。
就在他的正前方,一人一骑逆光而立,高大威猛如同天神,他手拉满弓朝着自己,紧锁的浓眉下一双目光坚毅得似这周边耸立的山峰!……
“杨奕……”
邬成平只听说过这个名字,这个大周流落在外的皇长子,曾经在大月被囚五年,可五年的枷锁也未曾将年仅十来岁的他压倒,他逃离了大月!还几度暗中搅动风云!他明明就是大周正牌的皇嫡子,至高权力于他来说唾手可得,但他宁愿在外流落,直到大周再度可能陷入危机才冒头!……
世上怎么会真的有不贪权势的人?
他们和连旸,可都是一群为了权力而前赴后继在此不辞之人!
“大帅,当心!”
耳畔突然传来将士的提醒,邬成平这才提神望去,只见一枝箭已然从杨奕手下脱弦,它正直中自己的面门而来!
邬成平再也不曾犹豫,一声大喝,他挥枪劈开那枝箭,打马迎上了杨奕。
杨奕弃功抬戟,也不假思索地冲了上去!
不过四五十步距离,电光火石间枪戟交撞,半空中激出一串火花。
裴瞻勒马,远远望着日光耀得雪亮的两把枪戟划出来银光一片。
二十来回合后,突有一骑退开,裴瞻眼尖看得那正是杨奕提着长戟朝着这边奔来。
他瞬间注目望向邬成平,却见此时,后者胸前正喷射出了两股血柱。他仍直立在马上,提枪指着疾驰而走的杨奕,直到几息过后,才如崩塌的山头一般,轰然倒在了马下!
“……杨先生威武!”
旁边的将领们情不自禁发出高呼。
裴瞻也不禁握紧了剑柄。
杨奕在外这二十多年的经历,他已从傅真口中听过多次,后来也从裴昱口中听说过杨奕少年时的聪明骁勇,若要讲述起来,那确实当得起一句了不起。
可是再多的感慨描述,终究都隔着一层,无法使人触动。
而眼前的杨奕,威猛无双,沉着冷静,虽非将帅,却仍有将帅之虎威,他就像是从书本上走出来,突然鲜活起来了!真实起来了!
这才是活生生的历尽了磨难而不屈的杨奕!
是那个小小年纪就展现出了不凡一面的大周的皇长子!
高常远激动地道:“大殿下之雄风,竟不输我西北大营中的将领!
裴瞻深吸气,深深点头:“有主如此,此番回京之后的事,也就好办了!”
说完他沉声下令:“骑兵营就位架弓!其余人齐攻!”
……
作战之处,是大月的地界。
裴瞻来西北半个多月,早就已经遣使信使去了大月皇庭,此战虽然属于突然触发,就近的已经接到他们朝廷发令的营署也随后有了反应。
邬成平和连旸一党落马之后,酣战到午间,胜败已经明显了。
但叛军显然不甘受死,仍在负隅顽抗。
最后大月兵再杀过来,叛军当中就有将领扬声喊着“不打了”。如此这般的放弃,便引来了更多的人弃阵,日光当顶时,大周,大月,东兹,三方人马已经将所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