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家夫人朝思暮盼的小姐就在跟前,小宁却是什么话也不敢说。
想着夫人交代的话,她紧咬着牙关几度欲言又止,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要脱口而出时,却见谭氏领着钱氏身边的小禾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谭氏目色凌厉的狠狠瞥了眼小宁,见她耷拉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想来也是不敢胡说八道的,便笑盈盈的对曲云初吩咐道:
“知意呀,你祖母早早的就差人备了你平日里最爱吃的膳食,特意让我过来接你和姑爷去芙穗堂。”
“祖母有心了。”
曲云初似笑非笑的同小宁挥了挥手:“既然母亲无碍,你就先回去吧,好生照看她老人家,等下次回上阳村我再去看她。”
“是。”
小宁有些不甘心,可看了眼大夫人充满威慑力的眼神后,立马灰溜溜离去。
“哟,你母亲又给你送东西啦。”
谭氏刻意打量了眼曲云初手里的匣子,含笑道:“她呀就是个操心命,你在陆家什么样的镯子姑爷不会给你买,沈家这些小物件拿出去哪里上得了台面。”
“再好的镯子也抵不过娘亲给的。”
曲云初故意将镯子取出来戴在了手腕上,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有它在身边总归是个念想,就像是娘亲一直陪在身边。”
如此淳朴简单的话,却让谭氏听得浑身不自在。
“知意向来是个孝顺孩子,你母亲知道你如此记挂她,心里定然是高兴的。”
眼下也只盼着那妇人早些死去。
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
“如今如愿以偿的嫁入陆家,又得夫婿垂怜,平生别无所愿,唯一的愿望也只盼着母亲从此能够顺遂多福了。”
曲云初句句不离陶氏,无形间已让谭氏心里充满了恐惧和压力。
她忽然担心起陶氏一旦死了,那些闲言碎语没能处理干净,传到这丫头耳朵里,她会不会到府上闹得天翻地覆?
“要不去向陶氏服个软,看看能否化解之前的矛盾?”
谭氏在心里暗暗嘀咕了起来。
可念头刚起就直接给打消了。
绝对不行。
要真是让那贱妇得了势,她还不得像以前自己欺压她那般来打压自己。
更别提她本就受婆母待见,如今又多了位攀不起的乘龙快婿。
婆母若是让她掌家,再拿回陆家的彩礼,自己这一家人该如何过活?
“她必须死。”
谭氏坚定了决心。
反正也并非自己直接将她害死的。
“大伯母?”
曲云初看着这妇人心神不宁的,小声唤了声。
“哦?”
谭氏心不在焉的刚应了声,却见姑爷已被吉甄推了出来。
陆文谦刚出门就听到他这娘子在夸口自己十分体恤,不知为何,心里倍觉温暖。
饶有深意的打量了眼她,陆文谦笑意斐然的唤道:“夫人。”
曲云初和谭氏斗心眼斗得正如火如荼,被这声肉麻的呼唤叫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她刚扭过头去,那疯批已抓住自己的一只手,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让大伯母见笑了。”
陆文谦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醒来不见夫人的身影,我心急如焚,真是半会儿也离不开夫人。”
曲云初没好气的白了眼他,觉得这疯批病得越来越厉害了。
谭氏听得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心里直犯嘀咕:
这哪里还是传闻中那位薄情冷漠的陆家二爷。
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
这要是真让陶氏死在府上,他们夫妇二人还不得将沈家掀个底朝天。
“姑爷如此疼爱我们家知意丫头,老夫人知道定然欢喜,你们呀快些过去吧。”
谭氏立时改变了主意。
“莫非大伯母不随我们一道过去?”
曲云初问道。
“我忽然觉得有些不适,要回去歇息一会儿。”
谭氏搪塞了句,便带着女使匆匆离去,只留了小禾在此引路。
到得正院见到儿子沈初霁刚从外面回来,忙不迭问道:“送去你二婶院里的那些药材可送到了?”
“母亲不是让父亲叮嘱我暂时不送过去吗?”
沈初霁对母亲的想法实在是琢磨不透。
“去,立刻去请最好的医师,将最好的药材都送到西跨院里去,可不能让你二婶有何闪失。”
谭氏急着吩咐道。
“母亲是糊涂了吧。”
沈初霁不满的责备道:“若是让二婶好转过来,凭着我那妹婿和堂妹的威势,别说是陆家的彩礼,只怕是这个家都得她来做主了。”
“你二婶要是有何闪失,咱们这一家老小都没了活头。”
谭氏怒道:“你难道没瞧见那陆二爷的德行,宠妻如命,片刻功夫见不到你堂妹就跟丢了魂似的,他会眼睁睁看着你二婶死在他眼皮子底下?”
“母亲就放心吧,这次二婶的死不会让人察觉到任何蹊跷。”
沈初霁阴测测的笑了笑:“我那妹婿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他再有本事也没办法插手这世外之事。”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