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还未开口答话,就见一位穿着斗篷的神秘人物慢悠悠的踏了进来,手里捏着一枚瓶子,随意往炎嵩身上洒了洒,整具尸体顿时化为乌有。
“化骨散?”
陆彦朝面上一阵惊愕。
那人并未答话,自顾自的走到墙角边静静的站立住。
随后,房门被推开,只见两名女子簇拥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干娘,您……怎会在这里?”
陆彦朝瞠目结舌的问道。
本想上前亲近,可想到过世的母亲,整个人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一年未见,朝儿对本宫似乎生疏了?”
华夫人冷眼瞧着他,嘴角抿出一抹阴恻恻的笑意。
“儿子不敢。”
想到眼下的处境,陆彦朝还是违心的回道:“干娘对儿子呵护备至,儿子日日思念干娘,唯恐难以报答干娘一二。”
“母子间何必说如此见外的话。”
华夫人仔细的审视着他。
瞧这孩子生得风神俊秀,眉目传神,果真是天人之姿,没见一次都令人魂牵梦绕,她甚是喜爱。
就怕他已知晓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你母亲的事……”
华夫人试探的话才出口,陆彦朝就愤懑不已的看向旁边已化为脓水的炎嵩,大声斥道:“我母亲是被这邪道士养的怪物所害,儿子迟早会寻到那怪物,让其挫骨扬灰,好为家母报仇。”
“堂堂玄门中人竟干出此等违背天理的事来,也是死有余辜。”
华夫人也目色沉沉的低头看了眼地上:“干娘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话落,又经不住叹息了声:“如今这宫里宫外,处处人心难测,也只有咱们母子连心,相依为命才能保住眼前的繁华了。”
“干娘莫非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陆彦朝觉得她这话是意有所指:“难道是大与干娘离了心?”
想到陆文谦中毒之事,他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儿子一直有一事不明,干娘为何如此忌惮我二叔,非要置他于死地?”
“这不是你该问的。”
华夫人狠狠瞪他一眼:“你只需清楚一点,陆文谦必须死,否则,你我母子二人皆不会有好日子可活。”
“二叔如今已是个残废人,对我对陆家并无太大的威胁呀。”
陆彦朝有些心酸的蹙眉道:“更何况,大监待他情同父子,儿子若再苦苦相逼,陆家的处境只会比眼下更糟。”
“所以你就想要害刘全?”
华夫人捡起地上的木偶和已经有些模糊的纸符:“真是糊涂,刘全眼下是代陛下整肃皇商,你怎能动他?”
最为紧要的,刘全好歹是自己的人呀。
也看出这孩子是为着刘全对付陆家而自己又没有出手相助生了怨恨,连忙宽慰道:“大监有大监的难处,如今新月党那群爱嚼人舌根的整日里不知死活的妄议朝政,他整肃皇商也是情势所逼,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想到张锦年此次回京后的变化,华夫人心里跟块明镜似的,他定然知晓了烟阳城所发生的一切,终究与自己离了心。
“只要除掉你二叔这个祸害,大监他早晚是要青睐于你的。”
华夫人语重心长的劝道:“这个节骨眼上,你与刘全还得互相扶持。”
“可……”
陆彦朝面露为难,他才刚醒来,压根不知晓府上的情形,但大抵猜到是有人发现了炎嵩替自己改命的事,怕是不好再回陆家。
“炎嵩已死,那地室本宫也差人清理了,没人知道是你想害刘全。”
华夫人眸光幽深的瞥了眼来喜,冷冷的笑道:“本宫平生最厌恨卖主求荣之徒了,你既然来了,就与炎嵩做个伴吧。”
“娘娘饶命呀。”
来喜心慌意乱的刚开口求饶,那戴着斗篷的神秘人就上前一脚狠狠踩在了来喜的脖颈处,如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很快来喜就没了气。
紧接着,神秘人再次掏出化骨散洒在来喜身上,尸体顿时消失不见。
“走吧,本宫好些年没来过烟阳城了,正好去拜访拜访你祖母。”
华夫人云淡风轻的吐了口气,命人前往通禀后,携着陆彦朝一道出了门,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陆府缓缓行去。
……
陆府内,按着希瞳的指引,果真在最东边的院子寻出一间地室。
就是寻到那处时,早已人去楼空,没有了陆彦朝和炎嵩的影子。
“怎么会。”
希瞳有些咂舌:“难不成这等凡夫俗子还会遁地术?”
“遁地术倒不见得,但金蝉脱壳还是有不少法子的。”
曲云初打量周围,发现四下里一片凌乱,又在地上轻踩着试探了一番,顿时寻到了地道的口子,掘开来看,果真有一条新挖的通往外界的地道。
“给咱家进去搜。”
刘全气愤的朝寒衣卫挥手示意。
“不必了。”
曲云初悠悠的伸手拦住刘全:“咱们来晚了。”
又掐指算了算:“恐怕公公暂时动不得你这宿敌,因为有人不希望公公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