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初尚在迟疑中,陆文谦却饶有深意的向她招了招手。
“陆沈氏,你过来。”
听他强硬的语气可不像是商量,曲云初并未直接挪步上前,稳在原地还朝他投去一个充满鄙夷的白眼:
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吗?
我不要面子的啊。
可转念一想,这疯批寻了这么多僧人道士前来怕是为了围剿邪祟的。
也不知究竟错过了一场怎样的热闹,自己就出去打个麻将转移点财产,他这几位稀罕人的美妾就死的死傻的傻。
横竖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甜头她是尝到了,这次定要让他自己将剩下的心腹一一除掉。
想到此处,曲云初飞快的走到陆文谦跟前,甚是亲热的询问道:“二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可有什么大碍呀?”
陆文谦浅看了眼发呆的李步瑶,缓缓摇头:
“我无碍,就是近来邪祟愈发猖狂了。”
“呀,这些邪祟竟然都冲着二爷您来啦。”
曲云初故作惊讶道:“定是二爷这番为民除害的决心惹怒了那些邪物,他们想要拿二爷泄愤。”
“谁说不是呢。”
陆文谦也跟着附和。
他一心想要抓住希瞳,剿灭他的党羽,此刻见陆沈氏都说出这样的话,定是要借着这个机会让她更加嫉恨希瞳才行。
“夫人,那些邪物伤了我倒是不打紧。”
陆文谦淡笑着瞥了眼曲阿阿,深深的叹了口气:“可阿阿年幼,哪里能经历这样的骇人之事,希瞳那妖物实在是残忍至极,我真怕他哪天会对阿阿不利。”
曲阿阿在一旁默默听着,表示不想背这锅。
她虽年幼,可近来见识过的厉鬼什么恐怖的没遇上,凭着怀里戴的那块古玉,横竖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曲云初最是清楚陆文谦的心思,他玩这种煽风点火的把戏不就是希望自己更加讨厌希瞳嘛。
这茶得实在是有点多余了。
“官人放心,我这便差人去九云山请钰筱大师前来,就是要辛苦二爷这几日好好的待在院子里引他们入局了。”
曲云初幽幽的笑道:“而且我有个很好的法子,听闻那些邪祟都信奉一位叫做魔窟的鬼王,那魔窟鬼王啊今世正好涅槃重生,不如我们就放出去一个消息,说要在这陆府进行屠魔行动,斩杀鬼王,如此必会引得那些邪祟倾巢而出,到时候别说是希瞳,任谁敢来都要被一网打尽。”
“夫人这法子倒是不错。”
陆文谦却蹙起了眉头:“可要上何处去寻那魔窟鬼王?”
“这倒不难。”
曲云初笑道:“眼下四方高僧、道长云集此处,只需将烟阳城内外围个水泄不通,让敌人探听不到城内的消息,那些邪祟们又怎知道城内具体是什么情况。”
话落,又赶紧补说道:“若是二爷能舍上几滴鲜血,浸入每一道发往各处的屠魔告示上,如此邪祟们必会蜂拥而来。”
“不过几滴血而已。”
陆文谦只以为她是又想故意戏弄自己,便由了她的意思。
横竖是自己放出去的话,眼下大家都觉得那些邪祟是冲他而来,自己自该与邪祟们对抗到底。
“我陆文谦行的端坐的直,何惧什么邪物,就让他们冲着我来。”
义正严辞的开了口,随即命吉甄取来一只碗,直接割破手指滴了满满一碗血。
李步瑶在旁看得都惊呆了。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只怕二爷自己就是个邪物,回想着今日屋子里那瘆人的场景,她此刻仍心有余悸。
可这种事,她也不敢乱说呀。
正狐疑着,陆文谦凌厉的责备声忽的传来:“发什么愣,还不快将这碗血拿去供夫人取用。”
“是。”
李步瑶胆战心惊的刚端起那碗血,脑海里忽然就想到了屋子里那颗血淋淋的心脏,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
头晕目眩的强撑着一口力气刚行到曲云初跟前,却直接倒了下去。
鲜血洒了一地,带着鬼王气息的血腥味顿时散了开去,周围立时阴风阵阵,整片天空也随之变了颜色。
曲云初似乎看到了藏在暗处的许多双眼睛充满仇视的暴露了出来。
僧众道士们开始齐齐做法,很快四下里又恢复了平静。
“不中用的东西。”
陆文谦看着晕倒在地的李步瑶,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自己费尽心思的替她洗脱杀人的罪责,她竟被一碗血给吓晕倒了。
“咳,如此只能劳烦二爷重新取一碗了。”
曲云初捂嘴偷笑了声,又装得一本正经的恳求道。
噗。
陆文谦整个头都大了,没好气的瞪了眼曲云初,心说:陆沈氏,你真是没把我当人看啊。
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吧。
怎能如此心狠。
可当着众人的面,他哪好推脱,只得咬紧牙关对吉甄吩咐道:“再取一只碗来。”
当着众人的面,他果真又划破一根手指,重新取血。
只是这次并不如先前那般顺利,手指刚刚划开口子,整个手臂就不听使唤的往回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