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榕院里,唐幼宁忧心着陆彦朝的安危,整日里彻夜难眠。
岳轻萝为保女儿能够平平安安诞下子嗣,亲自坐镇陆家,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为着看顾好女儿,叮嘱了院里的下人不可将姑爷行刑之事透露给女儿。
虽是千叮咛万嘱咐,可陆彦朝行刑前后这两日烟阳城天象变化实在太大,动静也是颇不寻常,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此事,唐幼宁想不知道官人被车裂都难,还是从几个丫头私下里的对话里听来了这消息。
她挺着肚子哭哭啼啼的奔出屋子去,岳轻萝连忙带人拦了上来,看情形便知道是有人没有遵照叮嘱,让女儿偷听到了些什么。
“来呀,将那两个奴婢都拖出去杖毙了。”
岳轻萝目色一沉,毫不犹豫的吩咐人直接拿下唐幼宁身后追出来的两名婢女。
其中一名奴婢颇有些血性,大声辩驳道:“岳姨娘,奴婢可是陆家的人,你凭什么替陆家体罚奴婢们?”
“凭什么?“”
岳轻萝冷哼一声:“凭着我女儿还是陆家家主夫人,老娘又是户部侍郎的夫人,陆家如今不过是阶下囚罢了,你们一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我有心思来插手陆家之事那便是抬举你们了。”
话落,毫不留情的吩咐人将两个丫头拖了下去。
唐幼宁也无心管丫头的死活,执意要出去寻陆彦朝。
“我的傻女儿,他那样狠心一个人,你还惦念着他做什么。”
岳轻萝将陆彦朝在狱中的话也复述了一遍给女儿听,唐幼宁听后自是不肯相信。
“彦朝哥哥他绝不会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
“整个陆家都不愿意管他死活了,你又何必再心存执念,如今只需想着安安心心的养胎,将孩子生下来。”
岳轻萝苦口婆心的劝道。
唐幼宁怒从心起,不由得就想到了那个整日里存心和官人作对的女人:
“都是沈知意,都怪她,定是她挑唆着陆家人,不让婆母和二叔公、三叔公他们去救官人,定是她拦着二叔,让二叔狠心抛弃了官人。”
“这话可不兴乱说。”
岳轻萝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眼四处,生怕女儿的话被老爷听了去,压低了声音道:“现在知意那臭丫头做了长远侯夫人,又是诰命加身,正春风得意呢,咱们可不能去招惹她,你爹爹还指着他们夫妇二人呢。”
“爹爹竟也是如此势力之人,沈知意害了我家官人,他竟还想指着这祸害。”
唐幼宁气得险些晕倒。
正在这时,外面小厮来报已经将两名婢女杖毙。
岳轻萝才满意的点头,就听女儿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
她抬眸去看,才发现女儿已跌倒在地。
“幼宁。”
岳轻萝怒不可遏的瞪向其余婢女:“你们都是怎么照看家主夫人的。”
随后,慌乱不已的去搀扶女儿。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扶起唐幼宁,顿时发现她脚底见了红。
“怕是要生了。”
有老嬷嬷嘀咕。
岳轻萝又惊又喜的喊道:“快去请稳婆和她三叔公前来。”
陆柏庸也才悻悻的回到府上,就见江芮领着一众女眷匆匆奔赴藜榕院,得知是家主夫人快生了,也未来得及歇息就被叫了过去。
只是唐幼宁的情况实在不妙得很,羊水都已经破了,胎位却已经来了一百八十度反转,无法顺利生产。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前几日老朽替家主夫人探脉她的脉象还很正常,胎位也没有如此错乱,为何突然变得这般紊乱?”
陆柏庸和稳婆都是束手无策。
那稳婆替人接生少说也有几十人了,从未见过胎位不正到了如此地步的。
“若是不能尽快正胎位,怕是家主夫人和腹中胎儿都将不保。”
稳婆忧心忡忡的说道。
“老三,你快想想法子呀。”
陆柏庭睨了眼沉着脸的大嫂,心知她对幼宁腹中胎儿的看重,焦头烂额的催促道。
“我能有什么法子。”
陆柏庸一脸苦意。
他虽是精通医术,却并非妇产科的圣手,妇人产子胎位又如此不正,他压根就不敢胡乱诊治。
毕竟这可不是当初为陆文谦诊治,有人兜底。
江芮也看得穿老三的心思,语气沉沉道:“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幼宁腹中胎儿的性命。”
岳轻萝一听当即不乐意了。
她这不明摆着是有了去母留子的打算嘛。
“江老夫人,你这话几个意思,我可就幼宁一个女儿。”
目中划过一抹狠厉,她恶狠狠的说道:“今日我便将话放在前头了,要是我女儿有半点闪失,你们陆家上下有一个算一个,统统给幼宁陪葬。”
这话听得众人都是一阵惊骇。
要是放在往日,别说是江芮,陆家随便一人都敢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妇人拉出去杖毙了,可眼下陆家的处境已不允许呀。
墙倒众人推,偏偏陆家最狠的那位主又已经不管一家人的死活了,无人敢吱声。
陆柏庸变得格外为难,更加不敢诊治了。
僵持了许久,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