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赶回陆家,到得藜榕院的门口,曲云初便听到焦急不已的议论声沸沸扬扬的传来:
“这该如何是好,大嫂已经出去不少时辰了,还未将文谦接回府来。”
“文谦媳妇早已恨唐家入骨,这个节骨眼上她躲还来不及,怎会前来为家主夫人接生,恕我直言,她如今怕是巴不得幼宁和她腹中的胎儿死了才好,你们竟然听信一个小赘婿的话,去请她前来,这岂不是准备作茧自缚,反而如了那丫头的意。”
“诸位长辈莫要如此揣度二嫂,她这人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就算是再嫉恨谁也绝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逝去。”
曲云初听出最后说话之人是棠书梨,不由得会心一笑。
还是老四媳妇了解自己,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她自顾自加快了脚步,也懒得理会堂屋里的口舌之争,径直入了产房。
到得屋子里果见几个小鬼在用鬼力试图拉扯唐幼宁腹中的胎儿。
而唐幼宁身上的玉佩已不知何时被人摘去。
曲云初气得不轻,先是掏出两张追踪符向小鬼扔去,小鬼们吓得仓皇逃窜。
“她身上的玉佩去了何处?”
看着被小鬼们折腾得啊呀乱叫的唐幼宁,曲云初厉声问道。
“都临盆了,哪能在她身上留这些东西。”
岳轻萝趾高气扬的说道:“自然是我替她收起来了。”
话到嘴边,并没有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不过是觉得那玉佩乃这丧门星送来的,很是晦气。
当年这丫头生母产她时就血崩而亡,再带着她所赐的玉佩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倒是唐顺心里生了狐疑,再加之听了外面人议论纷纷,皆是在偷偷数落自己,如今见女儿仍是不计前嫌的来了,心里难免生出一阵感动。
从堂屋里跟进来,唐顺语气温和的问道:“知意,那块玉佩莫非关系甚大?”
也不容曲云初先答话,岳轻萝就抢着说道:“老爷,不过一块玉佩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闭嘴。”
唐顺没好气的斥了一句,随后接着看回曲云初,温笑着催促道:“知意,你快看看,你妹妹腹中的胎儿?”
“这不都是她亲娘一手所赐的结果。”
曲云初无奈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敢滥造杀孽,兔子急了还乱咬人呢。”
“你说那两个丫头呀。”
岳轻萝不以为意的撇嘴:“她们照顾我女儿照顾不周还敢顶嘴,我杖毙了她们那也是罪有应得,她们若是有本事就来找我便是,我还惧怕她们不成。”
也才话音刚落,被追踪符追着的两个小鬼无处可躲,听到岳轻萝的话,怒不可遏的直接一起钻进了她身体里,准备与她同归于尽。
一时间岳轻萝身体里同时发出了三个人的声音。
“你这该死的恶婆娘,我今日就将你大卸八块。”
“我们是陆家的下人,即便是有错,也自有自家主子处置,你凭什么杖毙我们。”
“啊,放开我。”
“今日就要打死你。”
……
猝不及防的看到大型精分现场,唐顺直接吓得不轻,踉踉跄跄的直往岳轻萝边上闪躲,心惊胆战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而见过这等场面的陆家人却是见怪不怪,倒是岳轻萝这些话让江芮听得直接黑了脸。
的确,她一个唐家的小妾凭什么处置陆家的下人?
而曲云初却视若无睹的缓缓走向床边,静静的凝视着惶恐不已的唐幼宁。
“姐姐,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唐幼宁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汗水早已浸湿了全身上下,衣衫都和被褥粘在了一起。
她疼得唇角发白,全靠着陆柏庸的提神针在支撑着力气。
本有些担心这位长姐会借机害她,可想到方才的遭遇,她还是决定相信一回长姐。
江芮也着急忙慌的请求道:“对,知意,快救我的重孙。”
曲云初默默的叹了口气。
这老婆子真是想男孩想疯了吧。
“三娘,先将岳姨娘带出去。”
她朝陆珺莞示意了眼,紧接着又对江芮吩咐道:“母亲还是让诸位都出去等候吧,不管是男是女,总该让孩子先落了地才是。”
“对对对。”
江芮颤颤巍巍的赶忙招呼众人离去,可陆柏庸心里却充满了顾虑。
“大嫂,文谦媳妇当真能行吗,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儿戏呀。”
陆柏庸小声同她嘀咕道:“我纵然不是妇科圣手,可也略懂一二,幼宁腹中胎儿的位置都已经快完全颠倒位置了,如何能生,除非剖腹取子。”
江芮如今是半点不敢再信老三的医术,为今之计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选择相信老二媳妇。
不过想着众人的议论,她也担心老二媳妇果真动了什么歪心思,所以除了稳婆和可颜外,她将自己贴身的两个老嬷嬷留在了屋内伺候。
曲云初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也懒得理会旁人的眼神,命可颜用太岁符化了一杯温茶让唐幼宁服下,随后净了手,取来几枚银针仔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