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南边,一把圈椅上倚着一位华衣男子。
白玉雕般的容颜如朗月清风,却俊美如霜。
冷峻漠然的眼瞳如冰冻幽潭,却深不可测。
他,真的太好看了。
华溏心念,这是她的男主角?
这皮相,放在现代,一定风靡世界。
华溏露出微微的笑意,心满意足。
王大人见她对着贵人傻笑,暗嘲:蠢妇,看得如此痴迷,果然是因爱生恨。
于是大嗤一声,“大胆罪女,见到靖北王爷,还不快跪下!”
华溏被声响拉回现实,她敛起笑容,意识到古代是权贵当道,等级森严。
猛地一阵掌风呼啸而至,她突感膝盖刺痛,双膝跪地。
出手的正是靖北王身边的侍卫,澳风。
而她跪的是,她的未婚夫,靖北王爷,秦淮礼。
华溏挺直腰板,目光清澈,俏脸上的几抹污痕也难掩她倾城绝丽之色。
那如青竹般的身姿,干净纯质,宁折不屈。
秦淮礼抬起冰冷的凤眸,道道寒光逼射。
华溏视而不见,岿然不动。
秦淮礼冷哼,刚刚还对着他挤眉弄眼,现在又一身决然,这倒是有点意思。
王大人望着那依旧冷若冰霜的侧颜,冷汗涔涔。
原以为是铁案,众目之下杀人,他只需严刑逼供,让罪臣之后快速认罪画押,此案便算完结。
不曾想,这罪女宁死不屈。
皇帝又称此案因靖北王而起,理应由他监查,沈远道和夫人又时时盯着他,迫不得已一道会审。
王大人硬着头皮开始讯问。
“罪女华溏,当街杀害户部尚书之女沈淑文,你可知罪?”
“臣女不知罪。”华溏坦荡言语,引来众人的侧目。
沈夫人弹坐而起,“你这个贱人!还不承认,我要杀了你,给我女儿报仇!”
沈远道再次将失控的沈夫人拦住,痛心安慰道,“别急,会有人收拾她的。”
王大人霎时提高嗓门,“大胆!众目睽睽之下,有这么多人证在场,还敢胡言乱语?来人,传证人。”
一名衙役领着三位粗布简衣的百姓进入堂内。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华溏记得。
案发那天原主华溏经过荣新楼旁边的鱼摊,水桶里的鱼跃出桶外,溅到她的裙摆,她盛怒下,斥责了鱼摊老板一番。
这名男子正是鱼摊老板,张强。
王大人厉声问道,“你们说,是不是看到此女杀人?”
张强那日被华溏当街怒骂,好没脸面,这下逮到机会想出出这口恶心。
他急不可耐回答,“没错,我亲眼看到的,就是她,在古龙大街的荣新楼前,和沈小姐争执,她用手推了沈小姐后,沈小姐头朝地撞去,倒地不起,随后心跳全无,人已归去。”
“是的,我也看到是眼前这位小姐推人的。”卖胭脂的邱婶也跟着回复道。
“我也是,我也是。”最矮小的荣新楼小厮也匆忙附和。
王大人一听,瞬时松了一口气,幸好案件简单,赶紧交差,送走大神才是。
于是一声呵斥,“人证俱在,罪女华溏还不快如实招来!”
华溏淡定自若,语气平静无澜,“敢问你们,是看到我哪只手推的沈小姐,又推了她什么地方?”
张强不经思考,理所当然道,“是右手,你推了沈小姐胸口!”
邱婶和小厮也连声应和。
当日情形如何,华溏了然于心。
华溏嘴角勾起,神情泰然,“可否容许我做个实验?”
实验?
那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沈远道不耐烦道,“你想耍什么花样?”
王大人一头雾水,不得不询问秦淮礼,“靖北王,您看?”
“允。”
他应允的语调不疾不徐,拂面而来,本该动人心弦的嗓音却令人感到沁入冰水般透彻、森寒。
闻言,华溏翩然起身,无视那人探究的寒光,开口道,“请第一位指证我的那位,站在我指定的位置,面朝大人,待我示意之后再转身看我,立刻说出我的手势是什么。”
“没问题。”张强心道,这有何难?
于是不以为然地答应,直接走到华溏要求的位置。
华溏对着衙门口说道,“麻烦门口的差大哥将大门打开。”
王大人点点头,门口的两位衙役随即打开大门。
华溏走到门前五步之遥,背门而立,面对前堂。
“转身吧。”她一声令下。
张强倏地转身,一阵强光直射而来,两眼一抹黑。
待他镇定之后再定睛看去,已不见华溏有任何动作。
华溏问道,“请说出我刚刚抬起哪只手?”
张强什么也没看到,顿时不知所措,重压之下,脱口而出,“右手!刚刚你伸出了右手!”
秦淮礼从华溏要求打开门的一刹那,他便了然于心,不错,心思缜密。
而王大人坐在高堂之上,不明所以,这华溏什么动作都没做啊。
王大人又问一遍,“张强,你看清楚了吗?刚刚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