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的侍卫始料未及,慢了一步。
利刃直直插入布藏伊的胸口。
布藏伊双眼瞪直,难以置信,接着轰然倒地。
一边的秦淮礼随即掌风出手,彩衣舞者倒地不起,侍卫蜂拥而至将她制服。
皇帝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杀吓到,“太医,快看看使者伤势。”
作为医者的本能,华溏率先上前走到布藏伊身边,检查他的伤势。
刀口位置在心脏左边,很巧妙地避开重要部位,只是穿透了肋骨。
她再检查伤口颜色,未有中毒的迹象。
她手脚麻利,先给布藏伊止血,消毒,缝合伤口。
在一旁观看的御医面面相觑,没想到这少女不过二八年华,竟会如此独特又精密的缝合手法。
皇帝也看得津津有味,颇有种“长我朝颜面”的得意之感。
没一会,布藏伊便悠悠醒来。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没想到,大易国是如此待客。”
皇帝脸上有些挂不住,肃穆威严,对着被押着的彩衣舞者质问道,“说吧,谁指使你来的?”
彩衣舞者露出嫉恶如仇的模样,“南斯国都是狗贼,杀我父母,我见一个杀一双!”
说完他用尽全力挣脱侍卫,想抢他们手上的刀自我了断,却被侍卫生生拦了下来。
布藏伊苦撑着剧痛,不依不饶,“大易皇帝,我千里为两国邦交而来,却受到如此羞辱与伤害,请问该如何处置?”
皇帝有些为难,这的确是我朝防御有失,伤了来朝使者,若是传出去,可大可小。
皇后替皇帝问道,“不知使者有何想法?不妨直说。”
布藏伊一手捂着胸口,面向皇帝的方向,直言道,“本使望大易皇帝能允许进口南斯国左欣葡萄、青稞、苹果等农作物,并给予南斯国十年的食用盐供应。”
皇帝不动声色,实则内心已经十分不爽。
区区贫瘠小国,还敢狮子大开口。
华峰之听不下去了,直言嘲讽,“布藏伊使者,你是哪来的自信,觉得你这一伤能值得十年的盐供?”
布藏伊也不示弱,“我区区贱命一条,是不足挂齿,但是传出去,大易国发生刺杀来使的事情,我南斯国子民也不会受此屈辱,定会顽强捍卫自己的尊严。”
布藏伊义愤填膺,即使因失血过多,脸上毫无血色,但仍然保持一国之使不屈的气势。
皇帝冷哼一声,语气十分不悦,“怎么?来使是在威胁朕?”
布藏伊捂着胸口,单膝跪下,态度诚恳却坚韧,“外臣不过是想让大易国主知道,我南斯国,是马背上的国家,我们即使不及你国富饶,但我国人民各个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不受屈辱!”
华峰之又出言想缓和气氛,“来使,你莫激动,这事好商量,今日先赏月为上。”
布藏伊不依不饶,“本使正受着伤,无心赏月,只想大易皇帝现在就给个说法。”
现场瞬间剑拔弩张。
这摆明了要一鼓作气逼皇帝同意他的无理要求。
而华溏在听到布藏伊的要求后,便心生疑窦。
她仔细观察彩衣舞者,总觉得她有种说不上的奇怪。
华溏转头再看向布藏伊,双眼眯了眯。
她骤然睁大眼,原来如此!
但是她还需要一个铁证。
正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华溏站出来,对着皇帝建议道,“皇上,刺客是什么来历?又如何能混进舞姬队伍里?应该调查一番,才可更好地给使者一个交代才是。”
皇帝一听,十分有道理,先查清根源再说,于是下令,“将和舞姬队伍有关的人员都带上来问话。”
很快,舞队相关人员一一被带来大殿。
皇帝对华溏说道,“华丫头,由你来审问。”
“是。”
华溏对着跪地的领队问道,“这名彩衣舞者是怎么来的舞队?”
领队浑身发抖,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回……回贵人的话,她在街上卖艺,草民见她舞技超群,便将她买了回去,草……草民不知她会刺杀使者,跟草民无关啊!”
华溏继续问道,“舞队里谁跟她熟悉?”
领队颤颤巍巍地将手指向跪地的另一个蓝衣舞者,“是小兰,跟她住在一个屋子里。”
小兰突然被点名,慌乱地跪拜在地,临近崩溃,“民……民女和她毫无关系,更没有刺杀使者,皇上饶命啊!”
“你冷静点,我且问你,你和她住在一起,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华溏声音温和,给人一种安定之感。
小兰这才缓过气,回忆道,“好像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我只知道,她有一个很珍贵的瓷罐。不让任何人碰。”
华溏闻言,走到秦淮礼身边,却一眼也未看他,而是唤来澳风,“澳风侍卫,劳烦你走一趟。”
在澳风经过她身边时,她低声吩咐了几句话。
布藏伊逐渐开始不耐烦,装作咳嗽,“咳咳,你们这样查来查去,也不能磨灭我受伤的事实。大易皇帝,请您还是先考虑本使的要求为先。”
秦淮礼转着酒杯,冷言道,“来使这么心急,是心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