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礼慢慢踱步到两个草堆前,弯腰看向其中一个,俊眉一挑,甚是无奈。
他揉揉那人的脑袋,语气不见一丝怒火,反而温柔似水,“你怎么来了?”
那人耸拉下双肩,似乎很沮丧,“你怎么一下子就认出我来?”
那人拽下戴在自己头顶的草帽,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美颜。
“华小姐!你怎么来了?还有涵桃!”澳风一脸惊讶。
华溏露出一齿的大白牙,笑意直达眼底,“阿礼,你也真是的,走得这么快,害得我和涵桃只能冒险抄了近路,这才勉强跟上你们!”
秦淮礼皱眉,“你们走了秦山岭那条路?”
涵桃很委屈地点头,“没错啊王爷,幸好小姐聪明,提前备好马驹,不然,我们哪能这么快就到。”
秦淮礼忍不住指责道,“瞎胡闹,秦山岭路途颠簸,陡峭,出什么事该怎么办?”
华溏脸上确实露出一丝疲惫,但是在听到秦淮礼说出关心她的话时,所有的辛苦仿佛一扫而空。
她拉着他的手臂,晃了晃,撒娇着,“阿礼,你离开也不和我说一声,我会想你的。”
他心下一软,顺手撵开她头顶一片落叶,声音轻柔,“我想快去快回。”
“可是,我想和阿礼一起去呢。”华溏将头抵在他坚厚的手臂上。
秦淮礼轻叹一口气,这一路可能危机重重,这次他带着皇帝交代的秘密事务,会增加更多的危险。
罢了,她的突然出现,也令他心里无比欢喜,他保护她便好。
不想掩盖内心的喜悦,他顺了顺她些许凌乱的发丝,“那便一起走吧。饿吗?”
“我快饿死了!你马车里有什么好吃的吗?”华溏麻利地脱去身上做掩饰的草衣,一头钻进马车里。
她大喇喇地躺在马车软垫上,这舒适的触感,这香喷喷的属于他的青竹味……
这才有度假的感觉嘛。
涵桃看到自家小姐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好心提醒,“小姐,这马车,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座驾,你也太豪放了。”
没想到,后面传来秦淮礼温和的声音,“无妨。”
为了节省路程时间,秦淮礼走的是山路,虽然曲折,但路途能减少一半。
华溏在马车里,津津有味地品尝烧饼。
一个干饼,能被她吃成人间美味,也是一种本事,秦淮礼看她一眼,无奈摇头。
“砰。”
山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华溏咀嚼的动作顷刻之间定住,眼珠子提溜一下转向秦淮礼,“阿礼,这是……什么声音?”
秦淮礼眸光一沉,深思道,“不知。”
“砰!”
又是一阵炸响,这次的声音比上次更震耳欲聋。
能判断出,位置比上一次离他们更近些。
而他们坐的马车更是剧烈摇晃,似乎地面都在震动。
华溏有种十分不详的预感。
她迟疑道,“这不会是火药爆炸的声音吧?”
秦淮礼锁眉更甚,“这里为何会有火药?也不是什么要塞之地。”
这时,马车忽然停下。
车门被澳风打开,他禀报道,“启禀王爷,前方的路被一个大石头挡住,又需要清理一下路障才行。”
华溏立刻警觉起来,“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几人瞬间噤声,仔细用耳朵聆听。
一息之间,秦淮礼猛地睁大双眼,一把握住华溏的手腕,用力一扯,将她瞬间拉进怀中。
口中大喊一声,“是山体滑坡!注意隐蔽!”
话音刚落,一阵巨响顷刻袭来。
紧接着,马车被滚落的石头击中,瞬间翻滚。
猛烈的撞击,使得马车彻底失去重心,直直往坡下滑去。
秦淮礼驱使内力,用尽全身的力量保护华溏。
马车连续地下坠,“砰”一声,终于在一棵大树前,拦腰停下。
华溏睁开双眼,即使在秦淮礼的怀里,仍然被这撞击冲得头昏眼花。
她一眼看到怀抱她的秦淮礼,只见他面色苍白。
她慌乱起身,入眼便看到一根细长的树枝,横穿过秦淮礼的肩膀,鲜血横流。
她脑中“嗡”的一响,快速寻找她的药箱。
药箱里的器材散落一地,她赶紧拿出白布与消毒水,给他止血消炎。
幸好,树枝插过的位置没有直达要害。
但显然,失血量很大,树枝最好能尽快拔出。
这时,秦淮礼也清醒过来。
他艰难起身,华溏快速过来扶起他。
“阿礼,你怎么样?”她面露急色。
他宽慰她,“小伤,没事。”
马车咣当摇晃了一下,二人再次神经绷紧,险些失去平衡。
还好,马车没有再动。
“先离开这里。”华溏扶起秦淮礼的胳膊,往外走去。
走到马车外,他们正停在一个斜坡上。
四周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华溏大声喊道,“涵桃,你在哪里?澳风?”
林间一片寂静,听不到一点回声。
华溏心下着急,很是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