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
“五皇子,还我命来!”
“求求你放过我吧,五皇子殿下,您让我走吧。”
“都是你的错!你这个杀人魔鬼!”
李嬷嬷明明是一张慈善可亲的脸,此刻却面露狰狞恶狠狠。
小玲更是满脸血污,一双杏眼充满血丝,点点滴滴都是怨恨。
他们爬过来,像地狱出逃的恶鬼,没有得到灵魂的救赎,要出来索命。
李嬷嬷枯萎的双手,紧紧扼住喉咙,他快喘不过气来。
想大口大口呼吸,但是空气越来越稀薄。
秦淮礼大汗淋漓,闭着双眼,脑袋不停地摆动,口中喃喃自语,“不要,不是我杀的。你们放过我。”
他不能呼吸,他快死了。
谁来救救他。
猛地,华溏双眼流着血泪,对着他露出哀伤的神情,“阿礼,为什么你连我都不放过?”
“溏儿,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该喜欢你,我不该害你……溏儿,我错了……”
秦淮礼不停地重复“我错了”这句话,他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来。
身体像被什么东西压住,无法动弹,他只想要呼吸,想要一口氧气……
“阿礼,求求你放了我……”
华溏对他的眼神不再是爱意,而是深深的哀求。
她害怕他。
他心痛无比,像一把匕首正在搅动他的心,将肉和血糊在一起。
疼到极致的感受,就是再也感受不到疼。
“王爷!你醒醒!王爷!”
秦淮礼突然惊醒过来,喘着粗气,入眼的是澳风焦急的脸。
“王爷,你还好吗?”澳风关心问道。
秦淮礼摇摇头,“没事,你退下。”
他坐起身,一身汗,面色苍白。
自从那日之后,他一直在这梦魇之中,夜夜都会梦到曾经因他而死去的人。
他们每晚都会掐住他的脖子,质问他,“为什么要害死他们?”
今日,连华溏都来到他的梦里。
难道……
秦淮礼心下一惊,害怕地坐起来,赶紧下床,简单套上外衣,向着空中飞去。
没一会,丞相府的上空,便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躲在暗处,头往里探望,拳头紧握,紧张地都快不能呼吸了。
房内,摩耶正跪坐在华溏身边,双手叠起,正在用力地,一下一下按压她的胸口。
这是华溏以前教授给摩耶的紧急心肺复苏,他不放弃,一下接一下。
晚上,不知为何,华溏突然全身抽搐,赤夭惊叫,喊来摩耶前来急救。
摩耶学着当初华溏教他的方法。
可是她好像还是没有心跳,摩耶继续更用力一点按压。
秦淮礼的指甲抠入木柱子里,木屑哗哗往下掉。
他不敢出声,生怕听到什么坏消息传来。
她不能死,她怎么可以死!
这是对他的惩罚,惩罚他太贪心,一身罪孽还妄图得到爱情。
他亏欠的人太多,他不该妄想,是他害了她。
罪该万死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手上的血,一滴滴落下,秦淮礼视若无睹,指尖这点疼痛,哪里比得上心口被万根小刀狠戳来得疼。
哪里比得上她的胸口,被撒了辣椒粉那样疼。
摩耶瘫软在地,呼了一口气。
“怎么样神医?姐姐如何?”赤夭焦急地抓住他的衣领。
摩耶赶紧回道,“没事了,华小姐暂时缓过来了。”
听到神医的话,赤夭和黑暗中的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姐姐……你醒醒好吗?”赤夭握着她的手,恳求道。
华溏仍然闭着眼睛,原本生机勃勃的脸蛋,毫无生气可言。
见她缓了过来,秦淮礼低下头,暗暗离开。
接下去的几日,他将自己投入于各种政事之中。
只是每晚都会悄悄前往她的房里,看看她的情况。
摩耶说,华小姐还没脱离危险期。
他又将自己府里所有的补品统统打包送往丞相府里。
摩耶整天研究这些补药的作用。
华溏这么一趟就是大半个月过去,涵桃正在给她擦拭身体。
“小姐,我给你好好擦擦身子,你可是最爱干净的。别醒来骂我哦,我可有好好照顾你。”
涵桃不停地跟华溏说话,生怕她即使昏迷着,也觉得很无聊。
“弟弟真好,日日都守在你跟前。不像那个臭王爷,你昏迷之后,一天都没有来过。真是绝情。”
涵桃忍不住抱怨不已,连日来,她连王爷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这时,华溏的手指动了一下,涵桃被惊得手中的毛巾猛地掉地。
“小姐!小姐!你醒了吗?”涵桃使劲呼唤她的名字。
华溏还是没有反应。
涵桃干脆跑到外面,大声呼喊,“摩耶神医,小姐的手在动,你快点来!”
赤夭一听到涵桃的叫声,立刻冲了进去。
“姐姐,你醒了吗?”
华溏一动不动,脸色似乎好了一点,没有之前那样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