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的手指动了动,和她缠绕在一起。他知道,他在她面前没有再逃避的退路。
“我在有求必应屋里面修复一个消失柜,它能和外界链接…”德拉科低声说,“等修好的那天,食死徒会从那边突破霍格沃兹的屏障,来到这里。”
“他给你多久时间?”
“两周…就剩下两周。”
咚——咚——她耳边有短暂的耳鸣。
爱拉仿佛听到命运之钟从遥远的地方击响。她紧紧的闭上眼睛。
“你按照他的要求做就好。”半晌,爱拉抬起眼回答他。德拉科不解的看着她。
“其他的…相信邓布利多,相信我。德拉科,我们的诉求很简单,先活下去,再等反击。”
德拉科的双眼映着她的面容,他双手抚在爱拉的手上,心底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爱拉,你要和我保证你是安全的。”
“我当然会安全。”她坚定的说。
德拉科呆呆的望着她的轮廓,在一丝月色和烛火中显得十分柔和,但更多的像是人做梦时带有的那层光圈。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在这样痛苦血腥的时刻,身边竟然会有一个人对他不离不弃。
一直以来,德拉科都觉得自己出生就该走上这样的人生,荣耀是自然,屈辱亦是必然,只因为他是马尔福。巅峰与没落,只有他一人承担。
可与他的感觉相悖的是爱拉的出现。
从她降临在他身边开始,就一心一意的陪伴这样一个不完美的男孩。
爱拉就像上帝赐给他苟且偷生的礼物,缓冲他跌宕起伏的可悲命运。
而正是他的礼物,让他如今这样惨败不堪的人会反思自己是否要变成更好的人,让一个正在淋雨的人荒唐的想要给她撑伞。
德拉科露出笑容,眼泪从他弯起的眼睛下滑落。“爱拉,我相信你。”
任世界即将如何坍塌,我将是你的信徒。
德拉科很快被庞弗雷夫人治好,他又重新投入到他的计划中。
而她披上披肩走出安静的寝室,恍惚的看着这个她待了六年的学校,虽然不能说一砖一瓦都刻骨铭心,但也算无法忘怀。倘若让她想象它被侵入的模样,心里就会烧起守卫它的火焰。
时间与现实都走到了某个节点。让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疲惫不堪。
“哦…那是不幸的…天呢…”一个熟悉的疯疯癫癫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特里劳妮教授举着酒瓶子,浑身叮叮当啷的。
“特里劳妮教授,小心。”她扶住教授不稳的身体。
特里劳妮用手扶了扶歪了的眼镜,张大嘴巴神智有些糊涂的说:“爱拉…你可感觉到了巨大灾难的降临吗?我提醒他了…我说过了!”
特里劳妮的声音在深夜里有些刺耳,爱拉朝着周围警惕的扫了一圈,低声说,“教授,小点声,我想这是不该被别人听到的话题。”
“是…是的。”特里劳妮悲哀的摇着头,“可他不理解我那纸牌的预示,我也不会死乞白赖的…”
“你看到了什么,特里劳妮教授?”
她轻轻握住了爱拉的手腕,大眼睛里装着无可奈何以及惊恐。“关于邓布利多,一次又一次,无论我怎么摆——闪电击中的塔楼,”她喃喃道。“灾难,不幸,越来越近…”
窗外戏剧性的闪过不知道从哪投射来的光线,照的特里劳妮的脸上万分苍白。
爱拉犹如当下就被那道闪电击中。
“我太累了…爱拉,我要回去了…”特里劳妮揉着她的脑袋,跌跌撞撞的走开了。
爱拉在走廊孤寂的站着,好久她才走到她想去的地方。
她抬起手臂,叩响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白胡子老头亲自打开了门,屋内没有熟悉的糖果香,倒是蔓延着衰老和痛苦的气味,那是她灵敏的鼻子闻到了宿命的来临。
她凝视着他枯败的手。“教授,德拉科在有求必应屋修一个柜子,届时,食死徒回来到霍格沃兹。”
他久久的望着爱拉,好半会儿才说,“好孩子,我知道你会来告诉我,但我猜,你没有阻止德拉科,对吗?”
“是,因为我想,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这件事。”爱拉回答。如果阻止德拉科的行动,就证明他的失败,他不用挣扎就会死在伏地魔手里。首先,霍格沃兹不会牺牲任何一个值得拯救的同伴,邓布利多也不会那么做。
而更多的原因…爱拉的目光还是没有从他的手上移开。
上次和他交谈时,邓布利多曾对她诚恳的说出他取得魂器的代价。
那不是一只手的代价,而是生命的代价。所以离开这儿以后,爱拉把自己锁在寝室里,用了一晚上才勉强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邓布利多终有一天要离开他们。他们的依仗和主心骨。
而今夜特里劳妮教授的话提醒了爱拉,这件事就在不久的未来,她看到了,也警告了邓布利多。但结果显然是,他接受了这一切。
即使是爱拉,也不知道她该怎么面对失去邓布利多以后的考验。伏地魔最惧怕的人离开了,谁还能保证哈利的安全呢,凤凰社…
凤凰社一定会始终如一的保证他们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