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受来自韦斯莱家人的好意,他不好意思瑟缩了一下手,站在那儿透着一股不属于他的笨拙。
韦斯莱夫人察觉到了他的别扭,从外衣的兜里掏出一块她在家经常给孩子们做的糖,塞到了他不知所措的手里。
“吃块糖吧,一会儿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来面对。”
德拉科的视线落在掌心,糖果的糖纸很简单,是用米做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糖了,他是最喜欢甜食的。
爱拉在他身边的时候,为了给她带着,他身上都会记得拿着两个糖,现在爱拉不在身边,他也就失去了这个习惯。
这块糖,就像是在家的时候,妈妈给他做的,没有那么甜,却是亲手做的。
这时候,费伦泽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他也受伤了,他的一侧身体大量出血,已经站立不住,躺在那里瑟瑟发抖。
死者被一一抬了进来,在礼堂中央躺成一排。
礼堂的光线昏沉,尽管教授们努力的把所有的灯光都打开了,但仍然驱不散这些死亡的阴霾。
哈利抬了抬脚,他头重脚轻的走近…那些被摆放在地上的尸体。
他脑海里那根失而复得的弦不停地在摇摆,然后脆声的断开了。
德拉科和韦斯莱一家回过头,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两张熟悉的脸。
莱姆斯和唐克斯,脸色苍白,一动不动,但看上去很宁静,似乎在施了魔法的漆黑的天花板下安详地睡着了。
德拉科盯着那张脸,卢平。
在火车上,嘉奖他会使用守护神咒的老师,那时的自己,还笑话卢平总是一副穷酸味儿。
但等卢平走后,他不止一次觉得卢平的课堂是最有趣也是最亲近学生的。
他懂得的是那样多,他是黑魔法防御科的老师,但为什么现在,他冷冰冰的躺在那儿,和他的新婚妻子一起,了无生息。
赫敏捂着嘴,靠在罗恩的身边,她看到了那个二年级的时候曾经被密室蛇怪石化的小男孩。
他总是举着照相机拍着霍格沃兹的一切,尤其爱拍摄哈利。
他的年纪不足够留下来!可他却也在那儿,肥大的袍子包裹着他还没有长大的身躯。不再充满活力和年轻。
霍格沃兹从老到少,没有懦夫。
哈利独自走出了礼堂,磕磕绊绊。
他感觉透不过气来。他没有勇气再看其他遗体,再去弄清还有谁为他而死。
如果他一开始就主动投降,卢平、唐克斯也许就不会死。
弗雷德就不会重伤昏迷不醒,同胞们就不会牺牲受伤…
他多么多么希望现在能把他的心、他的五脏六腑都扯出来,这些东西都在他的体内尖叫,撕扯。
城堡里空无一人,就连幽灵似乎也加入了礼堂里哀悼的人群。
哈利不停地往前跑,一直跑到了校长室。
此时的他已经忘记爱拉和他说的关于斯内普的事,他只想找最安全的地方躲避自己绝望的身体和内心。
“口令?”
“邓布利多!”哈利不假思索地喊道,因为他心里最想见的人就是邓布利多。
令他吃惊的是,石兽竟然滑到一边,露出了后面的螺旋楼梯。
哈利冲进圆形办公室,发现这里已经有了变化。
墙上挂的肖像都空了,哈利绝望地看了一眼挂在校长座椅后面的邓布利多的空肖像,然后转过身来。
冥想盆还和往常一样放在柜子里。
现在他想起来了,这里有斯内普的记忆。
哈利在房间里搜索着,他记得邓布利多之前就是从那个抽屉里翻出来伏地魔的记忆的。
果不其然,在最里面的匣子里,有一个很小的瓶子,上面写着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有什么痛苦的或者特别的记忆要留在这儿保管?
哈利一边好奇,一边把盆口刻有如尼文符号的大石盆搬到桌上,将斯内普的记忆倒了进去。
他现在极端的以为,逃到别人的思想里去也是一种解脱…
即使是斯内普的记忆,也不可能比他自己的思绪更糟。
想到这儿,哈利义无反顾的跳到了记忆中。
他感觉自己头朝前落进了阳光里,双脚踏在温暖的土地上。
他直起身子,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几乎没有人的游乐场上。
一个大大的烟囱赫然耸立在远处的天际。
两个女孩在荡秋千,一个瘦瘦的男孩躲在灌木丛后面注视着她们。
男孩的黑头发很长,身上的衣服极不协调,倒像是故意穿成这个样子。
一条过短的牛仔裤,一件又大又长、像是大人穿的破旧外衣,还有一件怪模怪样的孕妇服似的衬衫。
哈利走近男孩身边,这男孩让他觉得十分眼熟,想来这就是年幼时期的斯内普了。
斯内普看上去大概九到十岁,脸色灰黄,个头矮小,体格精瘦。
他注视着较小的那个女孩在秋千上越荡越高,瘦瘦的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渴慕。
“莉莉,别这样!”较大的女孩尖叫道。
听到了这个名字,哈利猛然的转过头去看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