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桂香:“别的不说,我啊,就觉得这么一个心怀国家民族,随时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孩子,本质肯定是不坏的。
他可能嘴笨,不会为自己辩解。
也可能妈妈一尸两命的这种走法让他有些受不住,偏生他还沉浸在丧母之痛的时候亲爹又迫不及待地娶了后妈,还很快就生了孩子。
或许是因为这个,导致他和家里的关系不好,打那以后就跟着爷爷奶奶在生活……”
“您二位真的要上点儿心,有些事儿该过问的还是该过问一下。”
“海洋多好一个孩子,前途又光明,真的不能被有心人给挑拨了。”
“反正,我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别人说的我肯定是不相信的。”
“军功章那可是实打实的。”
良久杨主任才道:“可是傅秋石想推刘婷从楼梯上摔下来这事儿是海洋他妈亲眼看见的!”
“这个做不得假。”
柳桂香一愣,但她并不愿意相信,因为主观上认为刘婷是个抢人家老公逼得人家亲妈一尸两命的凶手,就下意识地觉得她肯定不能干好事儿。
她那发达的八卦雷达一转起来,那可是叭叭叭地特别能编剧情。
“杨主任啊,您想想,这个推和拉只眨眼功夫能不能分清楚?”
“好比我站在楼梯上要摔下去了,我们老赵来拉我,乍一看有没有可能也像是推?”
杨主任:“我们儿媳妇说当时傅秋石自己承认了。”
柳桂香问:“当时傅秋石年纪还小吧,才死了亲妈亲爸就马上娶了新人,他心里能没有气?”
“如果啊,我说如果,如果当时他亲爸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他:傅秋石你怎么这么狠心,要害你妈和你弟弟的性命!
要我儿子是他,委屈到极致必然是要对吼的:她害死我妈和我弟弟,我就是要推她!
您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杨主任陷入了沉思。
赵胜利扶额,他拉了拉柳桂香的袖子:“你可别胡说八道了,说得像你亲眼看见过似的。”
“当时的情况你又不知道,不许瞎猜,你这个跟‘莫须有’的罪名一点儿区别都没有!”
“你也是当干部的人,应当知道主观臆测是不对的!要遵从客观事实!”
“客观事实就是杨主任的儿媳妇看见傅秋石想推继母,并且承认了!”
“当然,我能理解他心里的委屈,那个时候他还小,做错了事情还有改正的机会,并不能因为那个时候他在心理受刺激的情况下做出的一些错误的举动,就给他的一辈子盖章。
这才是不正确的!
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柳桂香翻了一个白眼儿:“可拉倒吧,你儿子十三四岁十五六岁的时候哪回被你冤枉,不是梗着脖子跟你嚷嚷‘就是我干的,你打死我吧!’,你不记得了?”
“傅秋石亲妈没了的时候正好就是那个猫嫌狗厌的年纪。”
赵胜利:“行了行了,你可别乱说了,老厂长,杨主任,你们可别听她瞎说,那啥,我们来就是跟您二位说说傅秋石的情况,您二位了解一下,若这里头有误会就好好跟海洋说一声儿。
咋滴他们都是队伍里的人,闹矛盾搞对立不好!
说句不好听的,那是傅家人的家事儿,海洋的表姨把他这个外人扯进去就不地道了!
你们早点儿休息,我们走了!”
他慌忙把柳桂香拉走,柳桂香:“你干啥啊,我还没说完啊,我跟你说,我干群众工作的,奇葩事儿可见得多了!”
“什么手段我没见识过,一个后妈要收拾继子法子多得很!”
“面甜心苦,当着人一套,背着人一套,面上瞧着好,其实是想把前头那个惯坏养歪的多的是……”
赵胜利:“你可拉倒吧,别人家的事儿你可别瞎掺和!”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老两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关上门以后,杨主任幽幽地来了一句:“我觉得桂香和胜利说得有道理,咱们偏听偏信,把一个小孩子给想太坏了。
谁家孩子遭受丧母之痛的时候能那么快接受新妈妈。
说什么为了孩子,真为了孩子就该晚几年再娶!”
“我们啊,就是太相信儿媳妇了,儿媳妇又太相信她那个表妹了。”
老厂长道:“你记不记得,儿媳妇还给我们打过电话,请我帮忙问问法院的老伙计能不能帮她二表哥,就是刘婷的二哥。”
“她当时还说她表哥从小就是个老实人,肯定是冤枉的,被人陷害的。”
“可最后,刘红兵被公判了,判处的是死刑,还上报来着。”
“我那个老朋友去打听了一下,说是证据确凿,绝对没有冤枉他。而且他除了贪污还有别的罪名,吃拿卡要样样不缺,还利用职务之便去欺负人家女同志。”
杨主任点点头:“我记得,报纸还是你拿给我看的,我还说没想到刘婷的二哥这么胆儿大,敢贪污那么多!”
她叹气:“我们儿媳妇就是太相信人了,你看看,把海洋也教得太相信人。”
“桂香不说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哪儿有人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