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急着要赎回聘礼的事,天一亮便派下头人过去了,就想着当铺一开门便让人将东西赎回来。
昨个刚当,当铺的人今个是断然不会拿出来的,李氏办事谨慎,总怕出事端,还是早早的的吩咐了。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东西已经被当铺的东家给出手了。
“这怎么可能?”安红韶紧皱眉头,不敢置信的话想也不想便说了出来。
李氏没有去看安红韶,而是大丫头将当票拿出来。
她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着,生怕错落了一个字,安红韶也侧过头去。
安红韶也知道,将聘礼的东西拿出去当,总是没脸面的,寻思着她如今是嫡女了,月钱银子也涨了,等着潘泽宇那边也想法子抄写文书赚点银钱,总能将东西给赎回来的,所以当下签的活契。
按照上头写的,只要在三个月内,交还银钱东西还会留着的。
“掌柜的说,愿意两倍的价格还咱们。”大丫头抽噎着,事情没办成,也害怕被主家责罚。
李氏拿着当票,抬头定定的看着安红韶,眼神却是越来越冷。
安红韶心里一咯噔,猛然间反应过来了。
当铺将东西私自出手,若是那家人缺银钱,倒是可以拿银钱摆平的,可若是对方是个硬骨头,直接一纸状子高入衙门,当铺东家那是吃不了兜着走。
若非有十足把握,当铺那边绝对不会冒这个险。
安红韶紧紧的抿着嘴,她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就是她当东西的时候被连家的人发现了,若是连家的人将聘礼东西买回去,安家不可能还有脸面将这是闹到公堂上去。
上辈子,安红韶只想着赌气逼母亲让出面给潘母治病,所以也不知道竟然还发生这样的事。
女儿不省心,全都将错堆到母亲身上,着实不孝。
原本站着的安红韶再次跪下,“女儿不孝。”
李氏低头看着安红韶,似是想看出什么端倪,许久之后摆了摆手,让大丫头下去,“一会儿请个大夫过来,就说我病了。”
赵嬷嬷瞬间领会了李氏的意思,摸了摸眼角低声应了一句。
看李氏面上有些乏累,赵嬷嬷将安红韶拉了起来,“夫人乏累了,姑娘先回去吧。”
安红韶张了张嘴,可是迎上李氏失望的表情,想要解释又有些苍白,安红韶缓缓的点头,不打紧的,她总是会让母亲瞧见,来日方长,她待潘泽宇早已没有那份情感了。
而当铺的事,那人既然赎了,估摸很快会露脸的。
赵嬷嬷将安红韶亲自送了出去,走在门口,赵嬷嬷思量片刻到底还是拉住了安红韶的袖子,“有些话原不是老奴该说的,可是姑娘啊,并非夫人非要做您的主,可是眼下的姻缘,对姑娘而言才是最好的。”
连夫人的品性李氏能信的过,只要安红韶过去之后好好过日子,连夫人必然不会苛待安红韶的。
而安红韶不是正儿八经的嫡出贵女,若是没有天家做媒,富贵人家断然是看不上安红韶的,那些人都精明着呢,夫妻成亲都是讲究门当户对,女子光有脸可不成的。
可若是嫁的低了,那为何还要嫁?为了吃苦吗?
赵嬷嬷一顿才又说道,“姑娘与潘少爷少年相识,他待姑娘若真有心思,潘少爷中举子的时候便可以另立门户。可是潘少爷却选择留在安家,原本为了前程也是应当,可既选择各奔前程了,就该有点骨气,而不是装可怜在搓弄着姑娘办错事。”
赵嬷嬷说话还算克制,若不然便直接骂上去了。
而那张窗户纸,也干脆捅破了,看在眼里的各家心思,干脆放在明面上来说。
那些个兄长妹妹的话,太过于虚伪,不必再拿来当借口了。
其实安红韶也不是没想过,可是潘泽宇说男子要养家糊口,自然是要有能力撑起门面,当时只觉得他志向远大,可现在看来,什么叫立业?中举子的人千千万万,谁能保证便能个个都能更进一步,进士加身?
说白了,就是一门心思的想攀高枝。
他一个没有后台的举子,在能人如云的京城,自然不如男爵府表少爷体面些。
可是赵嬷嬷也说了,你攀高枝是你的权利,可你不想娶人家,就别去招惹。说白了,就是又要放荡又要贞节牌坊。
自诩是什么文人,她只瞧见了败类。
“这话是老奴自作主张说的,姑娘若是生气打骂老奴,但凡能让姑娘想明白,老奴便是死也甘愿。”赵嬷嬷这话掏心掏肺,语气甚至有些哀求。
不过,却也是因为今日的安红韶,给了她希望。
若是还想从前那般执迷不悟,老想着潘泽宇的好,她也不会浪费这口舌。
安红韶能办出当聘礼的事,到底跟潘泽宇有关,李氏绝对不会再容下他,留着潘泽宇迟早会害了安红韶一辈子。
可就怕,安红韶一心护着潘泽宇,到时候闹的李氏不上不下,光憋着气折腾自个。
“嬷嬷一心为了我,我心里都明白,嬷嬷放心我定然再不会让母亲失望。”安红韶反握住赵嬷嬷的手,只这一个举动,让赵嬷嬷的眼眶又红了红。
两个人还没说几句话,老太太那屋就来人了,说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