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走的沉稳,每一步都走的清晰。
熬过去便是希望。
等着回去后,张氏已经离开,只剩下潘泽宇呆坐在火盆跟前。
里面的书本全都烧成了灰烬,连一个纸片都没有。
“儿呀。”张氏心疼的唤了一声。
原本想要将潘泽宇给拉起来的,可是手颤抖的厉害。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潘泽宇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在火盆里。
听见潘母的声音,潘泽宇回过神来,抬手掀翻了眼前的火盆,伸手指着挂在天边的月牙,“老天爷为何就不睁眼,纵容恶人,天理不公!”
就好像,麻绳总是捡细处断,越是可怜人,苦难也就越多。
他的父亲早亡,寄人篱下受尽白眼,这也就算了,如今却还要砍了他的希望?
老天爷,是不是准备将自己逼死了才高兴?
若,若早知道人间这么苦,当初母亲何故将自己的生下来?
“儿啊,儿啊。”看潘泽宇放声痛哭,潘母心疼的声音都发颤了,她将儿子揽在自己的跟前,抬手一下又一下的安慰潘泽宇。
许久之后,潘泽宇的眼神渐渐的恢复清明,“张氏她有什么好嚣张的?若是没有潘家,那有她那个妒妇的现在?”
白日里,安红韶说过的话一遍遍的回荡在潘泽宇的心口。
可也正因为这样,将潘泽宇因为寄人篱下而弯下的腰,安上了脊梁。只是,此刻他还不敢跟张氏撕破脸,只能压着愤怒。
都倒是相由心生,你的心改变了,那眼神也会发生改变。
所以,张氏能够清晰的看到潘泽宇的恨,反而更加的愤怒了。
娘俩在屋外坐了好半响才互相搀扶着回屋,等到了屋子,看到心血全都没了,潘泽宇没忍住一口腥甜吐了出来。
“儿啊。”潘母吓的魂都快掉了。
潘泽宇摇了摇头,示意潘母不必害怕,“娘,我会记住今日之辱,若是老天真的不让我高中也就罢了,若是有朝一日我位及高位,我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我想除的人,必然会消失!”
眼神微眯,冷的就如同长虫一般,天生带着毒。
“好,好,娘等着你将来官袍加身,此刻身子更重要的。”潘母只能连连点头,看到儿子吐在地上的血迹,此刻她什么都不想了,最重要的是活着。
只要能让儿子活着的话,她都愿意去说。
这一夜,有人过的难熬,可有人却一夜好眠。
安红韶这两日睡的都格外的安稳,因为知道安红韶要一早去李氏那,冬青先去大厨屋要了一碗粥,毕竟这天寒地冻的,穿的再多不吃东西出门也是冷的。
所以让安红韶多少垫垫肚子,有点暖气,去了李氏那再用早膳也不迟。
不过这次去大厨房,虽说跟昨日就差了一天,可是这次大厨房的态度已经有天下地下的转变,虽说张氏为了应付老太太,昨个只发卖了一个普通婆子,可如今安家的天要变了,李氏的人已经开始盯着大厨房了,但凡不是傻子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替张氏冒头。
对于大房来人,好好的哄着就是了。
谁也不去当出头鸟,免得遭殃。
这炭火,也舍得多给了,冬青去领的时候,也比昨个的多。屋子里头,一进来就觉得暖烘烘的。
安红韶挑了李氏给她买的那套桃红色的衣裙,倒是显得精神娇俏些。
到底还是不喜欢带赤金的头面,做个顶了一日,觉得脖子都压的酸了,今个换身娇俏的衣裳,戴着几朵绢便可。
各有风味。
安红韶到李氏那,时辰也还早,天边没有大亮,没想到李氏早就起了。
端坐在案前,仔细的看着手里的册子。
依旧是正红色的衣衫,发鬓梳的一丝不苟,她也是佩服母亲,当贵女确实不容易,规矩仪态不说,这还是个力气活。
“娘。”安红韶在跟前见了礼。
李氏没抬眼皮,招手让安红韶坐到自己跟前来,“瞧瞧,有没有有眼缘的?”
册子送到安红韶跟前,安红韶才看清楚了,这上面是几个婆子的画像。
本来,李氏已经选好了给安红韶教导规矩的婆子,可现在看安红韶昨个的表现,既然已经醒悟,那就不能只学规矩。
她嫁到连家,便是一房主母,如何御下总是要学一学的。
两口子过日子,连家二公子再好,人家的重心也得在公事上。刚成亲,新婚燕尔,连如期可能会怜惜安红韶,家里的事他多担待。可日子长远,最好的夫妻便是能并肩而立,主母不是妾氏,不是只要会在床榻之上伺候人就行,这掌家的本事,总是要有的。
只是这教习嬷嬷是给安红韶找的,也得确实需要考虑安红韶的眼缘。
安红韶翻了翻,倒是没太在意,“我都听娘的。”
终归,李氏都会为她考虑的周全。
李氏无奈的点了一下安红韶的额头,“你呀。”
孩子变的这么听话,倒让她不适应了。
母女俩正说话,老太太院子那边传话来了,说是老太太今个清晨让大家去她那用早膳。
李氏将册子顺手收了起来,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