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如同此刻的冷风一样,席卷周遭一切而后朝安红韶打去。
冬青有些不忿的回头,什么叫轻视?给个暖手的就叫轻视了?虽说腊八的时候,连如期要过来送腊八粥,可这也就是个名,谁家送腊八粥,真的只端一盅汤过来?每次人家不都拿着重礼上门。
看看潘泽宇,吃安家的喝安家的,即便是不贵重的东西,可有一件是能靠他自己给旁人吗?
连家是什么地方?连如期肯定知道,这个时候让安红韶捧个手炉,肯定更好看。
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出门定然是没带的,到时候也只能开口,让安红韶安排人回自己屋子拿一个出来?
经过这件事,反而能看清,连如期的性子是,遇到事只想着自己该如何解决,不会是攀旁人。
安红韶却拉住了冬青,没让她同潘泽宇争论,“没得,丢了自己的身份。”
语气里,极为的不屑。
潘泽宇已经签了文书了,说白了就是去卖身一年伺候人,主子跟前的婢女那是大丫头,主子得势,大丫头的话不定比管事的说的还要管用,更何况只是一个寻常的记账先生。
与他计较,确实是丢了自己的身份。
被安红韶这么一点,冬青随即轻笑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
潘泽宇被讽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可是却反驳不得。
如今俩人的身份,便就是天上地下,他除了灰头土脸的离开,自不能有旁的法子。
潘母倒是护子心切,“三姑娘,你话可不能这么说?”
“何人同主子喧哗,还不赶紧撵出去?”冬青自然也学会了,绝对不自落身份的跟他掰扯。
张氏如今都被禁足了,一个投奔他来的落魄户,谁人放在眼里?
左右的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好像她们要是再多说一句废话,人家会真的动手,潘泽宇赶紧扶着潘母离开,可别竖着投奔的安家,出去的时候是横着躺着。
“娘,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有出息,让你扬眉吐气。”潘泽宇出去后,暗暗发誓。
今日之辱,将来必定要报出来。
看管这他们的人,却是冷笑一声,没人当回事。
怎么能扬眉吐气?当奴才当的有心得了,进宫里头伺候人?还是说,过个五六年他考到功名了?
可那又如何,你寒门出生,有爵位有多难?
连男爵府都比不上,更何况人家掌握实权的连家了,再往上看,李太傅还在那,帝师,这便是未来太子都敬重的人,你一个破落户,中了状元都没法跟人比。
更何况,呸!门房的人吐了一口,也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的过人的才情来。
另一边,连如期走出巷子,拽紧缰绳让马停了下来,从怀里将安红韶给他的锦盒拿了出来,虽说刚才猜到了,可还是看一眼让人放心。
锦盒打开,里面的笔搁就是吕佑查到的,绿色的纹理,弯弯曲曲,走出一副山水画,格外有意境,天然雕刻的,实属难得。
连如期的眼神微闪,看了许久之后,招手让吕佑过来,“去查查,她同潘公子关系如何?”
吕佑有些不解,本来连如期就说今日要杀潘泽宇的,又不杀了,现在又说要去查,吕佑也没多问,只能去打听。
今日的风确实大,安红韶穿着的大氅都冻的手背变了颜色,连如期虽是习武之人,可也经不过的这么个冻法。
尤其天色越晚,风越大。
饶是如此,连如期依旧在这等着,甚至都没有避风。
终于吕佑回来了,因为时间紧他也只是打听了最近几日的情形,说是大房跟二房的关系应该是不好的,也查到潘泽宇之前卖为诗句,是为了给潘母看病。
潘泽宇无论遇见什么困难,也都没见安红韶出过面。
因为时间紧迫,吕佑只打探了最近安家的事,至于以前俩人走的近不近,需要再查下去才能知晓。
“不必了。”连如期将锦盒收起来。
看来,那人不是潘泽宇,若真是被安红韶放在心里,他母亲都病了,安红韶怎么可能做到,冷眼旁观?
看来,那个人藏的还挺好。
“主子,那是夫人的马车。”原本准备要走了,瞧见了对面驶来了一辆马车。
连如期眼神微变,“你去应付我母亲,我还有事先离开了。”说完,立马带自己的人,掉转马头。
连夫人特意过来,估计也不可能是要去安家,该是在家里坐不住了,特意出来问问自己,有没有跟安家姑娘单独说话,两个人能不能聊到一起来?
连如期想都不用想,都能知道连夫人会说什么话。
吕佑看着连如期离开的背影,欲哭无泪,他也不擅长同妇人回话。
本来连如期折回来,重新走安家门前的路,马蹄踩过巷子,连如期看到了潘泽宇搀扶着潘母离开,看样真的要去外面做活了。
心中更加确定,不是他。
腿间的力气不收,马快速的奔跑,只留马蹄声在巷子里徘徊。
另一边,安红韶从外头回来,李氏已经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同赵嬷嬷一起等着安红韶了。
“娘。”安红韶上前行礼,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