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也不会有什么起色,李氏也就不再担心,起身准备离开。
“大夫人。”朱嬷嬷拎起裙摆起身,连忙挡住了李氏的去路,只是说话却比从前还要恭敬,“老奴瞧着里外都是生人面孔,三姑娘得了大夫人真传,办事自也是利索的。”
头始终垂着,无意识的动作却表达了她此刻心里的畏惧。
就安二爷那个粗人,莫要说里外换人了,就是将他卖了他估摸都不会这么快觉察,内宅的事,当属内宅的人先警觉。
朱嬷嬷若非满心要伺候老太太,不定昨个就寻来了。
可是,李氏轻笑一声,她一个奴才知道了又如何?莫不是能比大夫还厉害,能让老太太起身做主吗?
看李氏不应声,朱嬷嬷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那卖身契和钥匙,总是没得老太太命令,老奴私自拿给大夫人的。若是老太太身子好了,老奴没法同她老人家交代。”
这,是明着要东西了。
啪!
李氏将手中还没有送出去的帕子,照着朱嬷嬷扔了上去,“放肆,娘如今卧病在塌,这府里自然是二爷说了算,我瞧着就是你这个下贱的有私心,妄图染指安家家业,来人,将这老货给我打发出去!”
如今里外都是李氏的人,她说发卖谁就发卖谁,毕竟,没人知道于老太太而言,朱嬷嬷是多么值得信任的人!
“放开,大夫人莫要忘了,老奴是老太太跟前的人,您如今是男爵夫人,可莫要忘了孝字大过天!”朱嬷嬷今个起来,瞧着那么多生面孔,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如今李氏这般行径,更是落定了她心中所想。
老太太能听见坐起来,手也仅仅只能握成拳头,却撑不起她的身子。
“啊,啊。”老太太喊的声音更大了,可是却无人在乎。
朱嬷嬷被拉扯的哭了起来,“老太太您快好起来吧,安家真真狼子野心的人露出了尾巴!”
“怎么这般不懂事,这么吵闹,祖母还如何歇着?”安红韶在旁边淡淡的说了句。
左右婆子明白,随即拽了朱嬷嬷的衣裳塞进了她的嘴里,朱嬷嬷拼命的摇头,挣扎着还想说话,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老太太越来越远。
屋门关上,屋子里终于清净了,老太太双目赤红,恶狠狠的瞪着李氏。
李氏笑着上前,为老太太拽了拽被子,“打发了贱奴,娘耳根子也清净了,日后呀,有数不尽的好日子。”
她从不喜炫耀,只看重实实在在的东西,如今安家都在手心,李氏也乐意在明面上,做个好儿媳妇。
老太太气的蹬腿,李氏不厌其烦的为她盖了一次又一次被子,直到老太太没了力气,只能由着李氏摆弄,李氏这才满意的点头。
老太太这边,让赵嬷嬷安排了信得过的人守着老太太,这才出门。
腊月里,只会越来越冷,李氏出了屋门却看出去春暖开的感觉,她在老太太院子里站了许久,而后才整理了整理她正红色的衣裙,“去套上马车,腊八没去看我父亲,如今得了空,总该过去瞧瞧的。”
顺带,有些自己没法完成的事,全都收尾了。
“娘,我同您一起过去。”安红韶很自然扶住了李氏的胳膊,得到李氏笑着应允,娘俩这才坐上马车。
赵嬷嬷安排事总是周全的,娘俩坐上马车后,准备给太傅府的礼物,也装好了车。
马车慢慢的出发,李氏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心思却没停,“张氏可打发了?”
赵嬷嬷点了点头,“夫人放心,张氏是个不经吓的。”
她被休出府去,自没脸就这么回张家,原想着在客栈住两日,寻个合适的机会。可是赵嬷嬷买通了地痞,半夜里去吓唬人。
张氏的嫁妆本也不丰厚,能带的细软银钱也就那么多,她不敢钱大手大脚露了财,就扮作村妇住了下等的客栈。
被人这么一吓,半夜里被追上了山,她还没办路引,一旦出城这就回不来了。
李氏满意的点头,如此,那便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看着李氏不吱声了,安红韶为李氏点了安神香,这两日李氏也累着了,从安家到太傅府也有段距离,正好可以小睡一会儿。
听着李氏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安红韶拿了毯子盖在李氏身上,拿起了出门前让冬青从屋里取出的账本。
安家变动这么大,账本这边自要盯着,免得有新人出错。
管家素来不是小事,李氏也没有三头六臂,不能什么事都往李氏身上砸。
李氏在前面斩妖除魔,安红韶便在后面,解决后顾之忧。
累吗,自然是累的,可是值得。
赵嬷嬷瞧着安红韶如今这般懂事,满是欣慰。母女齐心,其利断金,如今大好的日子,缺一人努力也不可。
马车晃呀晃的,终于到了李家门外,李氏刚睡醒眼睛还有些发红,眼神也是迷离的。安红韶在旁边笑着帮李氏整理发鬓。
李氏好半晌缓和过来,笑着打趣了安红韶一句,“如今,我都得闺女照顾我了。”
“请姑奶奶安。”李家的管家已经在马车外候着了。
李氏顺了顺衣裳,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