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氏的咄咄逼问,连如信沉默了。
他记得刚成亲的时候周氏不是这样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周氏便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从跟连颜玉有争执后?从连婧函出生后,是安红韶进门后?还是从连如期升官后?
左右也记不清了,连如信不可抑制的叹了口气,他没有与周氏起争执,只是走过去,淡淡的说了句,“莫要生气了。”
周氏看着连如信的眼神,眼泪不由的落了下来,说不上为何掉落,就是一只落个不停,“你现在,是厌烦我了吗?”
她没有错过连如信眼里的烦躁。
连如信将人揽在怀里,“你如今有着身孕,莫要想多了。”
莫要,伤到肚里的孩子。
只是将人重新扶着回到椅子上的时候,才又说道,“我知道不忿什么,可是,母亲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我不能要求她像我亲娘一样,因为,我自认做不到如二弟那般。”
总是不一样的,这是人之常情。
听了这话,连如期扯了扯嘴角,也就没再多言。
看周氏抽抽嗒嗒的,连如信更是软言软语的哄着。
等着有孕了,再想也不迟。
夜里的时候,连如期少不得又一阵折腾,这么些日子不见,大有一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不知道为何,连如期突然间起了这个念头,好像孩子很快就会来了。
在最后没法子了,只能拿周母说事了,长辈在这,周氏若是哭厉害的一会儿眼肿了,让长辈担心。
怀着身子到底是容易累,没一会儿周氏被睡下了。
自己的母亲早逝,与连母无关,这么多年了,作为继妻她在连家无可挑剔。
在连如信眼里,周氏并不坏,她刚开始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过安红韶,也真心想过提点,只不过这一件件事堆在一起,她的心里总是会有那么一角落,怨恨着谁。
可是理智回笼,若是再折腾下去,怕是安红韶会受伤。
安红韶没听清连如期说的什么,疑惑的嗯了一声?
噗!
连如期本来刚抿了一口茶,安红韶这个声音出来后,连如期口中的茶水一下子就是噗了上去。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不是这么回事的。
她可记得,准备的好衣裳里头,并没有放这个。
连如信一直是给周氏脸面的,即便是乳娘犯错,连如信也是将人叫在一旁,不让外人看笑话,今个却还是头一遭,当着下头的人面的,说周氏办事没分寸。
药膏那东西,能少用还是少用些。
既如此,还是歇了这心事妥当。
连如信整了整衣裳,走到外头,直接去了小厨房。
若是万一,万一临阳县主的身子不干净,污了龙体怎么办?或者他们用卑劣的手法,混淆视听,最后真假龙嗣怎么办?
就冯阁老的性子,想来也不会同意让嬷嬷去验临阳县主的身。
“你这也能寻的到。”安红韶走了几步,头上便撑着连如期送过来的油纸伞。
庞相跟冯阁老本就不对付,让庞相去劝,但凡冯阁老脸皮没那么厚,这事也只能作罢了。
次日,安红韶还在处理庶务,吕佑那边送来了消息。
“咱们圣上可真会用人。”待吕佑退下后,安红韶将笔放下,隔着珠帘望像连如期。
连如期伸着长臂将安红韶揽在怀里,“既然睡不着,咱们给孩子想个名字吧。”
安红韶这才来完月事没几日,以为自己经不起这么折腾,可谁曾想过,今日竟能奉陪到最后。
连如期扯了扯嘴角,“怎么,自己家里头还有我找不到的东西?”
安红韶身子往平躺了躺,“这还没有身孕呢,着急做什么?”
可是,怎么她就那么自信,觉得安红韶,觉得连家就是她的出气桶呢。
“报应。”连如期淡淡的勾了勾嘴角。
周氏如今怀着身子,容易多愁善感,可是下头的人是一个个都有孕了吗,都失了理智了吗?做事竟也这般没分寸。
是周母故意试探的,人家二房好说话,不是人家真的是多害怕这个大嫂,人家是不愿意跟他们计较。
恩爱情长。
圣上震惊天子脚下竟然出现这么残暴的事情,着令下头的人,十日内必须将拿到真凶,严惩不贷!
至于临阳县主,虽说她没出事,可是她身边的婢女却死的那么凄惨,那么不清不白,圣上将任务交给了庞相,让他劝冯阁老主动放弃让自己孙女进宫的事,免得圣上下旨,让冯阁老面上挂不住。
月光的光芒照了进来,外头打更声悠远的传来,连如期墨色的眼睛盯着安红韶,难得安红韶没有昏睡过去,仿佛一只野兽在准备撕咬自己的猎物。
皇家子嗣事关重大,万万马虎不得。
吕佑已经查的清楚,讽刺安红韶的诗句,确实是临阳县主授意,她报复惠安县主不成,这才将火气撒在旁人身上。
连如信也知道,这事不是下头的人能拒绝的,所以也没罚他们,只将人好一顿骂,以后做事掂量着点,若是实在没法了,着人禀报自己一声。
瞧着密密麻麻的阵线走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