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缓和过来,声音还是有些急促,“奴婢怕回来晚了,夫人担心。”
本来,冬青早就该回来了。
可是去了之后府医并不在,说是被大房领走了,冬青想着府医该是一会儿就能回来,便在那等了好一会儿,过了好久也不见府医的影子,冬青便寻人打听,这才知道大房夫人动了胎气,府医在那守着呢。
冬青没有过身孕,只觉得听着便吓人,估摸一时半会儿府医是回不来了,赶紧往回走。
越走心里越觉得害怕,周氏那边怎么好端端的会动胎气,胎气这东西就那么容易动吗?若是自己回去晚了,安红韶胡想怎么办?越想冬青脚下的步子就走的越快。
“夫人,要不从外头请个大夫过来吧。”这种事冬青是越想越慌。
安红韶摇了摇头,“罢了,许是天意不必这般着急。”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这会儿又给下去了。
刚开始寻思悄悄的让府医瞧瞧就算了,可谁曾想,府医去了大房那边。人家大房动了胎气,自己非要从外头请个大夫过来,这是有什么病自己这是片刻都等不了了?
安红韶扶着椅子坐下,“就等着这么三五日,出不得差错的。”
她这几日只当着有孕说一样养着,等到了日子,请府医过来便是。
看安红韶主意已定,冬青也不好说旁的,只能点头,想着在伺候的安红韶的时候,注意一点再多注意一点。
不过想起今个瞧见的那一筐筐的瓷片,那就明白了,估摸是大房那边有矛盾,周氏生气才摔的。
周氏动胎气可不是小事,等着传开后安红韶总要去看看的。
夜里风吹走了白日里的燥热,冬青扶着安红韶慢步往前,从二房去大房其实的路并不远,可是安红韶中间愣是歇了三次。
她原是不想歇息的,可是耐着住冬青缠的紧,也只能由着她了。
大房这边,下头的人一个个低着头,瞧着死气沉沉的。
进了堂屋,只有连如信在那坐着,一副颓然的姿态。
安红韶心里一咯噔,莫不是周氏不好了?
安红韶瞧了里屋一眼,踌躇着不敢进去,“兄长安。”想着,还是先同连如信打听打听。
连如信慢慢的抬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从前爱笑的脸,这会儿也消失殆尽,“弟妹来了。”开口,声音嘶哑。
“嫂嫂她?”安红韶话说到一半,不敢再言。
连如信指了指里头,“你嫂嫂在里面歇着,有母亲陪着,这会儿已经不喊腹痛了,以后小心养着该也没什么大碍。”
听连如信这么说,肚子该是没事,安红韶嗯了一声,安慰的话到没说出口,这会儿个说什么也只是场面话而已,人家差点出事的,是他的骨血,与其还要费心的同自己周旋,倒不如少说两句。
进了里屋,闻着便是一股子药味。
周氏半躺在塌上,身后垫着枕头,脸色是有些难看,却也没安红韶想的严重。
连母在一旁坐着,一声声的叹气。
“母亲,嫂嫂。”安红韶缓步上前,微微屈膝。
周氏本来眯着眼睛,听着安红韶的声音,瞬间睁大,“弟妹来的正好,你给嫂嫂评评理。”
周氏一开口,听着中气十足,这精神头可是比外头的连如信好多了。若是让外人看,估摸多是会相信,连如信才是小产的人。
周氏如今胎稳了,这么几个月没出门,正好趁着贡院门关上,京城清净了,正好趁这个时候出门,想着打几个金锁,为孩子出生做准备。
铺子里的样式多,她正好仔细挑挑。
不管什么时兴不时兴的,只要看顺眼便成。
本来这该是顶好的事,谁曾想一出门碰见了临阳县主,大概是出门没看黄历,碰见这么个晦气的人。
临阳县主来连家发疯的事,周氏自然也知道,下意识的想躲开。
可是临阳县主却也跟疯狗一样,认出周氏后嘴巴不饶人。
她污蔑连家就算了,还出口诅咒周氏肚子里的孩子,周氏哪里能忍?
回到府中便让连如信去给她做主去,连如信自然也生气,只是现在不是好时机,让周氏等两日,等着科考结束,他上书便参临阳县主一本。
周氏本在气头上,看着连如信这般理智,自然会抱怨几句,无非就是,二房出事全家人都出面,可是她被人欺负了,连如信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连如信本来就忌讳着,周氏这愈演愈烈的拿二房比较的习惯,回了一句,临阳县主上次来骂人了,连如期都回来了,不也没什么事?
周氏这就更生气了,摔摔打打的不说,还把自己气的见了红。
听着周氏又哭诉了一遍,连母揉着眉心,她自然也生气,也懂得孩子是一个母亲的底线,可是她现在能怎么办?把连父叫回来?还是把连如期也叫回来?
让他俩都背上玩忽职守的罪名?
安红韶张了张嘴也沉默了,冯县主若真是说这些话,哪怕没有男子,连家也敢打上门去。
只是此刻,安红韶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她不敢冒险,周氏动气现在在这躺着,可是自己呢,若真的有了,胎儿还不稳,多一事不如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