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相由心生,现在的她看起来,可跟安红韶刚进门的时候,判若两人。
眉目间瞧着便是几分尖酸刻薄的样子。
“嫂嫂何时这般关心朝堂的事了?”安红韶似笑非笑的看了周氏一眼。
有她在这,自然是轮不到连如期出面跟个女人计较的。
周氏的嘴唇好像也变薄了,脸上是她掩饰不住的得意。“弟妹这般激动做什么,咱们连家数二弟最有出息,得圣上看重,我以为此刻早就在圣上跟前陪着了。”
“你在这胡咧咧什么,赶紧回去!”安红韶还没答话,连如信便从一旁扯拽了周氏一下。
在这一瞬间,安红韶仿佛看到了三舅父跟三舅母。
安红韶在看向周氏的眼神中,甚至带了几分怜悯。好好的千金大小姐,这回会儿个怎么就将自己作成了村妇一般的人物?
周氏没甩开连如信,“怎么,如今我连话都不能说了?”
嘴上在那叨叨,不过到底没跟连如信硬碰硬,也没用连如信用力,随即就跟着转了过去。
估摸着,心里也是有数,免得动作大了,伤到孩子。
安红韶站于连如期身侧,只这么静静的看着,也没劝连如信。
就是素来好脾气的连母,纵然周氏怀着身子,她也不再对她有半分怜惜。
连如信似是愈发的恼怒,瞧着周氏走的慢了,又用力的扯了周氏一下。
周氏被扯的身子踉跄了一下,下意识的护住肚子,抬头似有些可怜的看向连如信,只是连如信的步子没停。
周氏恍然间有些不安。
“正好这天色还早,你们先歇着,也不用急着出门。”连母温声同连如期说了两句,这就分开了。
回到自己的院里,安红韶冷哼一声,“我瞧着如今嫂嫂越发的没数了。”
但凡不是她肚子里有身孕,今个高低安红韶也不会饶过她。
连如期倒是不以为意,本来起起伏伏都是常态,旁人爱嚼舌根便嚼舌根,他还能同个妇人一般见识?
安红韶抱怨了几句后,突又说了句,“今个晚间早回来,我让小厨房做几个你爱吃的膳食。”
自己家里,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总比去酒楼里便宜许多。
连如期解了披风,身子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下的轻轻的转动的扳指,“你也用不着宽慰我,有今日,我自然是有数的。”
打从出了那公公的事,连如期便知道了。
庞相必然会反击,他这个动作是警告,让皇帝见好就收,若真将庞家人逼了,那就来个鱼死网破。
庞尚书的事是大势所趋,打了庞相措手不及,可是庞相却也看出来了,皇帝不定早就下令调查了。
所以,才有了警告,皇帝身边此刻只有一人是庞相的人,还是还有旁人?
当你琢磨不透的时候,处处都是危险。
而且,连如期这边,胭脂都能抹在袖口上,卫所的人又怎么能算得上值得信任?
既然这般,那就将计就计,只当是被庞相镇住了,到最后将身边的人都拔干净,到时候庞相便就什么都不是了。
当然,冒险是肯定有的。
连如期上辈子没有做成过的事,谁知道这半道上会遇见什么事。
“这事,我能做什么?”安红韶有心紧张的看着连如期,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被连如期牵起,仔仔细细的摩挲的。
“相信你男人。”连如期如是说,只是在看向安红韶的时候,突然深吸了一口气,“若是可以,你让我放松放松,可乐意?”
“这是自然,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说便是。”安红韶想着拍着心口保证。
只是拽不动的手,却让安红韶猛然间回过神来了。
抬脚想踹连如期一下,却被连如期握住了脚踝,连如期笑的欢喜,“怎么,不愿意?”
而后意有所指的看向旁处。
安红韶怀着身子,若是她执意不愿意,连如期自是不能强迫于她。
可是在连如期这么软磨硬泡下,安红韶到底还是半推半就的允了。
耳边传来浠沥沥的水声,安红韶都不敢睁眼,满心的后悔。
怎么就被这人一哄骗,便什么都忘了?
“你这脸皮也太薄了些。”连如期坐在床榻边,瞧着安红韶因为使劲的闭着眼睛,眼睫毛好像都被压的少了一半去,好像的嘟囔了句。
而安红韶这是打定主意了不理会连如期,由着他爱说什么便说什么。
左右,即便是圣上不在京城了,连如期也得去卫所当差,总不能去的太晚。
等着耳边清静了,安红韶这才敢慢慢的睁开眼睛。
圣上不在京城,也是好事,连如期每次出门晚回来早,安红韶的课业倒是又精进了。
左右安红韶不会再给连如期机会,只要俩人独处的时候,安红韶就拿着书本,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没完。
连如期倒也不是真的拿安红韶没法子,她心里有自己,有些事自是没法子拒绝的,只是不想要让她白日里再费尽心思的看书册,画出不懂的地方来,劳心费力的。
干脆,连如期也就随了安红韶的性子,只当中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