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红韶瞧了一眼艾草,“眼瞅着就要过端午了,也不知道颜玉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等着我亲自做了五彩绳给她送过去。”
虽说时间过的并不久,许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多,如今对连颜玉倒也能和颜悦色的,甚至也为她做一点身为嫂子该做的事。
当然,前提是连颜玉足够的有眼力劲。
安红韶伸着手,感觉着风吹在指尖上的感觉,如此清晰,却怎么也握不住。
“许久没有骑马了。”突然间想起了驰骋的感觉,上次说等着带着孩子一起,这一等又是好些日子。
而后就不得不想起那个在马背上长大的女子,葛贵妃。
人来人往的,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深深烙在你的心上。
坦荡如葛贵妃,心机如庞妃,还有家里这个,一心向上的杨氏。
每一个都如此鲜活,却注定成古。
思绪胡乱的飞着,还是一旁行礼的声音换回了安红韶的心思,原是连如期回来了,他径直走到安红韶跟前,“外头凉,怎么不在屋里等着?”
语气温和的,一如从前。
安红韶笑了笑,很自然的将手递给了他,而后轻回一声,“刚才觉得有些闷。”
进了屋子,饭菜自是要摆上的,连如期一同以往,总觉得安红韶吃的少,一个劲的夹菜。
等着用完晚膳,时辰已经不早了,这会儿个春哥儿已经睡下来,连如期还是在春哥儿跟前守了一会儿,到底是父子情深。
回到里屋,连如期解着外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扣子紧,瞧着他拨了两次都没有拨开,安红韶上前帮忙,“我来吧。”
“瞧着,出了这么些汗。”将外衣收拾起来,安红韶又去整理了新的衣裳。
“谁知道是汗,还是冯阁老的口水。”连如期很自然的提起了朝堂的事。
圣上自然是醒来的,不然连如期如何名正言顺的监国?圣上执意如此,旁人再有意见也没法子只能认命。
只是葛将军已经不在了,边关此刻收复,那么接下来是打是和下头的人自要争论。
圣上身子不适,内阁之人多是以和为主,可是连如期却执意要打,乘胜追机。
葛将军是难得一见的将才,朝廷上下想着再寻一个这样的人才难着实是难。如今虽说葛将军战死,可是葛家军还在,士气不倒,一个个都想着为葛将军报仇,连如期已经让云州将东西运过去,他们定要乘胜追击,打的突厥俯首称臣。
这也是给我朝,争取了休整的时日。
天下英才都知道我朝缺良将,必是蠢蠢欲动,等着突厥人休整过来的时候,我朝已经有寻的将才无数了。
京城中,因为葛将军驻守边关,武将们落寞,已然是文臣的天下。
文臣们胆小,可是连如期不是,连如期如今就是与下头的武将站在一处。
葛家一双儿女折在京城,葛将军被囚京城后再上战场,一去不复返。他要将葛家军对朝廷所有的怨恨,都用在战场上。
这一杖,注定是急杖。
左右两相意见统一,都主和,他们更在乎的是皇家是否安稳,朝廷是否安稳,不想冒险。
只是,连如期不是圣上,已经布了这么久的局,有些人自然不用再惯着,直接将冯阁老压下去。
雷霆手段已显。
“自然,外祖父年岁高了,我定然不会为难。”说完冯家,连如期少不得要提起李家,有安红韶这层关系在,连如期行事自然有所顾忌。
安红韶只是点了点头,“外祖父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去年冀州大水,今年庄家如何尚且不知道,若是再出什么事,国库东西紧缺,受苦的还是百姓们。”
现在,谈和是最为稳妥的。
突厥敢发起进攻,无非是想着里应外合,可现在细作已除,再打下去与他们无益,这个时候谈和,想来突厥人也是愿意的。
所以,两方都有道理。
政见不合,那只能是权力大者得胜了。
只是,连如期太年轻了,现在越是雷霆手段,将来遭受的非议就越多。
看安红韶一脸担心,连如期嘴角轻勾,直接将人拉在怀里,“我心里都有数。”
双手环着安红韶的腰,“咱们圣上的性子,其实早就不合适坐在高位了。”
即便没有连如期幕后布局,圣上也注定一事无成,其实打从一开始回京的时候,就已经显露出来。
罪臣庞家,即便立下功劳,已经授于首辅之位便足够了,可偏偏他还赐了一处亲王府,要知道,那处地方在做亲王府之前,还做过别苑行宫的。圣上本就是东宫太子出身,既然已经进京,这么赏赐多少是带点讨好的意味了。
安红韶没再听连如期念叨圣上的不是,或者也不想听到从连如期嘴里说出对圣上不满的话来,手压在连如期的唇上,“慎言。”
连如期的眼神黑沉沉的,让人看不清楚心思,良久后,他将安红韶抱了起来,“天色已晚,赶紧歇息吧。”
安红韶双手搭在连如期的肩膀上,无声的松了一口气。
等着上了床榻后,安红韶很自然的背过身子去,听着连如期悉悉索索的收拾,等着上塌后,他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