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苍劲的字,安红韶一想便知道,自是李太傅亲自写的。
安红韶此刻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手中拿着贴着,晃了一下又一下,好像觉得有什么东西注定了,渐行渐远。
冬青拿了茶水奉过来,瞧着安红韶好不容易缓和的表情,此刻又显得凝重了许多,“夫人,您若是拿捏不准主意,等着二爷。”冬青说着突然一顿,觉得该改口了,“等着国公爷回来,您与国公商量着。”
冬青这么说,一来是因为家里的事本就是指望男人,二来连如期是个有本事又待安红韶好的,什么事只要连如期一上手,自然是能够为安红韶分忧的。
安红韶叹了一口气,“是该问问他的。”
将帖子让冬青收起来,明个去李家带的礼,总是要再添些的。
才安顿收拾好,连母就过来了,瞧着她昨个该也没睡好,瞧着面色有些憔悴。等着见了面,很自然的就握住了安红韶的手,“孩子,听闻包嬷嬷离开了,你这可要紧?”
连母自个都有些紧张,更何况安红韶这么年轻,也不知道能不能抗住这压力?
迎上连母担忧的神色,安红韶笑了笑,“娘放心,我无碍的。再说了,包嬷嬷年岁也大了,总不能一直再这待着,我又不是真的要考状元。”
瞧着安红韶这强言欢笑的样子,连母面上更加的担心,她抬手轻轻的拍着安红韶的手背,“如期这孩子,总是太吓人。”
年纪轻轻的就做到了现在的位置上,旁人看着他风光无限,自家人才懂得,他得面对多少非议。
“夫君,他自有打算。”安红韶总是习惯性的想着替连如期解释句的。
她相信,若非不是因为对皇帝太失望,连如期不可能的会走这一条路。
只是理解归理解,可还是害怕,一来就如同连母所担心的那样,连如期定然会遭受众多的非议,压力自是不小。二来,安红韶在想连如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若是之前,冯县主的事,连如期只起了推波助澜的手段,那么之后,葛家三口人呢?
他们一身戎马,为国尽心尽力,不是不该落的这样的下场。
在安红韶心中,连如期一直是个顶好的人,突然间觉得,连如期为了目的不论是非,不择手段,总是觉得与心中的那个人,并不一样。
只是这话,安红韶并不能说,连母待自己再好,那也是连如期的母亲。
只是安红韶到现在还维护连如期,连母自是欢喜的,欢喜的没有看到安红韶眼里的复杂。“你这孩子到底是实心的,有什么事可莫要闷在心里,昨个你公爹也说了,事已至此没有退路,只能一条道走下去了。”
连父这个人莫要看着平时看不上连如期,可毕竟是至亲之人,连如期已经是国公了,除非将人打死谢罪吧,不然就没有任何解决的法子。
连家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人,杀死了肯定舍不得。
那就一家人都站在一处,好好的活下去。
安红韶懂了,连如期一直提携兄长,生气的时候归生气的时候,该做的事总也不少做,你瞧瞧现在,遇见事了一家人还是一家人。
连母晌午是陪着安红韶一起用膳的,安红韶许是因为累的厉害,春哥儿她都抱的少。
瞧见孩子了,连母面上的笑容自然是浓些,“等着咱们春哥儿大点,让如期上奏圣上,早早封了世子才好。”
春哥儿是二房嫡长子,无论如何就应该这么办。
安红韶扯了扯嘴角,“倒是不急,左右这位置又跑不了。”
连母连连点头,正是这个理。
说完看了一眼安红韶的肚子,作为婆母,肯定想着让安红韶休息休息再生几个,二房都国公了,总得多几个孩子热闹。
只是同为女人,知道生孩子要付出什么,到底这话没说出口。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嘱咐下头的人一定要将安红韶的身子调养好,可不能懈怠了。
下头人瞧着婆母如此上心,即便是新来的人,不用立规矩也知道,这个家最不能惹的就是安红韶。
送走了连母,安红韶扯了被子靠在软榻上,倒也睡不着,就是不想睁眼。
冬青为她揉着眉心,“夫人该放宽心,您瞧着连夫人待您也是极好的。”
安红韶含糊不清的恩了一声。
瞧着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冬青只能也选择沉默。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清风拂过的声音,沙沙作响。
晚间连如期回来后,看着安红韶脸色很差,他亲自为了安红韶舀了汤饭,“可是有不舒坦的?”
安红韶摇了摇头,“许是没睡好的原由,今个早点睡便是。”
看安红韶不想说,连如期也就没再追问,只是同她说朝堂的里的笑话,“我可算是真正的领教的冯阁老的本事,到现在我的耳朵还是嗡嗡的。”
连如期已经定下来了,让葛家军迎站,可冯阁老还是不依饶的。
毕竟是右相,连如期总不能真让人下大狱不出来。
太子殿下被吓的都呆住了,幸好前头有连如期挡着,不然总得让冯阁老的口水洗了脸。
当然,太子才进宫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