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颜玉还没反应过来安红韶说的什么,只能疑惑的顺着安红韶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胞弟。
连卿莱紧紧的抿着唇,一直沉默。
安红韶看连卿莱杵在那也不着急,抬手示意连颜玉坐着便是。
连颜玉明显是有些不安的,坐下的时候身子微微的往前倾,“嫂嫂,四弟素来糊涂,他若是做了什么事,惹的嫂嫂不悦,我在这代他给嫂嫂道歉。”
安红韶斜眼撇了连卿莱一眼,素来糊涂?她可记得,连卿莱给自己在那上眼药的时候,从未糊涂过。
连卿莱看着连颜玉满脸的讨好,终是往前迈了一步,“但凭嫂嫂吩咐。”
连卿莱确实是没打算过来的,那一家子人,他心里厌恶的很,没有一个是他可以亲近的人。
可是,却也不是说他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连如期当国公监国的消息他自也知道了。
他毕竟是尚书府的公子,不会像下头的人觉得,一旦榜上有名便可以平步青云了。他就算再努力哪怕是考上状元,也不可能达到连如期现在的高度。
连卿莱自是嫉妒的,嫉妒他好几日都没吃下饭,而后又是深深的无力。
念书比不过连如信,手段比不上连如期,怪不得父亲不喜欢自己。
心里纠结的厉害,后来又知道了安红韶送嫁的消息。自己左右也翻不了身了,给连颜玉过来撑腰,希望她后半辈子都过的好些。
今日,连卿莱是故意顶撞连芸的。
安红韶作为这次过来连家主家的人,心知她不会胳膊肘往外拐,去向着已经出嫁的姑母。
连卿莱也听闻了,连芸将连颜玉欺负的狠,便故意让安红韶出头,制衡连芸。
往后,也是连颜玉的底气。
没想到,却被安红韶识破了,顺着连卿莱的意图去做了,却也不会白做,摆明了是要好处的。
连卿莱也不知道,他一个不得宠的庶子能给如此风光的国公夫人什么好处。
“得空回趟家,父亲惦念着你。”诚如他所言,他确实帮不了安红韶什么忙,安红韶交代完之后,接着又说了句,“给你二哥送消息,你二哥自然会安排人迎你。”
给你搭好台阶。
安红韶也不是孝顺连父,就是自己出来时间长了,连父不定会念叨连如期,让连卿莱回去也算是自己的功劳一件。
连如期成日里忙的很,莫要让他为了家里的事担心。
安红韶相信连如期不会变心,可是却也知道,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不给连如期回信,却还要让连如期知道,自己没有那般心狠。
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她终是慢慢的变成了像母亲那般的人,满心皆为算计。
看着安红韶脸色不善,连颜玉连忙起身给安红韶添茶,“这是应该的,嫂嫂说什么便是什么。”
安红韶回过神来,看着连颜玉到底还是勾了笑出来,“如此甚好。”
天色已晚,连颜玉他们便退下了。
出了院子,连颜玉上下打量连卿莱,心里怨他的话说不出来,只能有些哽咽的说上一句,“怎么瘦了这么多,回京城吧。”
就算心里有气又如何,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连卿莱紧紧的抿着唇,“父亲薄情。”
“那又如何?”连颜玉陡然抬高了声音,已经投身到连家了,就遇见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连卿莱一直不回家,连父就想起他们的好,想起姨娘的好了?
连卿莱猛的将伞扔在一边,“我会如你所愿,当个听话的废物!”
淋着雨,恼怒的往外走。
连颜玉气的胸膛起伏,这孩子脾气怎么越来越犟。
安红韶站在窗边,听着外头连卿莱发脾气的声音,不由的哼了一声,她今个总算见识了,什么叫无能狂怒。
然后侧身交代金蝉,“我瞧着四公子瘦的厉害,一会儿给四公子拨点银钱,让他养养身子。”
本来连父要断了连卿莱的补给,是连母强硬的给了,可是能给多少?哪里入在京城满是银钱的让他挥霍?
这雨下了两三天,连芸每日都过来,以为还会再下几日,没想到,连颜玉成亲这日天气放晴,城外的嫁妆赶紧运过来,今日算是好一顿忙活。
等着迎亲的队伍来后,安红韶只觉得忙的汗都将衣服沾上了。
安红韶作为送嫁的嫂嫂,便由着她的将连颜玉的盖头盖上,福婆们扶着连颜玉起身,由着连卿莱背着连颜玉往外走。
他脚下的步子很稳,等着将人送出去的时候,连卿莱拉住了章亦扬的手,“对她好点。”
许是想到了自己出嫁时候的场面,安红韶眼眶红了出来,要一直用帕子抹眼角,才能不让眼泪落下。
落在外人眼里,那自然是她们姑嫂情深。
连母是个大方的,连颜玉的陪嫁无论是扬州还是京城都可以能拿出手的,夕阳的余晖洒在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上。
周围人都议论,章巡抚好福气,庶子迎娶了自己大舅哥家的姑娘,亲上加亲。
而这姑娘,嫁妆丰厚,国公夫人亲自送嫁,胞弟相随,族亲相送,自然大排面的。
连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