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刺史朱序,字次伦,出身将门世家,是当世名将。曾经因为平定皇族桓勋之乱,受到先帝桓温嘉奖,受封征虏将军,封爵壤平子。后来长期活跃于南北前线,与胡人交战无数,燕国,秦国都曾被他领军讨伐。
这样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自然有心中傲气,自趁经验丰富,襄阳城易守难攻固若金汤,完全没有把朝廷来信中谢安的提醒放在眼里。
“东山谢安?好大的名声。”朱序冷笑一声道:“他大哥谢奕若在说不定还能跟本官掰掰腕子,谢安?他带过兵吗?”
“一个文弱书生,谈玄论道或许可以,战阵之道他还差得远呢。”襄阳都护李伯护拱手附和道:“书生之见而已,大人不必管他。”
就在两人嘲笑谢安的时候,有小兵来报:“大人,太夫人上城去了。”
朱序闻言让李伯护继续与其他人商讨防守事宜,自己则跟着小兵匆匆上城。
朱序上城之后看见母亲正带人在中城城墙上巡视,连忙上前劝道:“娘,您上城来干什么,外边风大,还是回去歇息吧。”
韩氏瞟了一眼朱序道:“秦军南下已经半月有余,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朱序笑着解释道:“娘,胡人年年南下,儿已经习惯了,反正襄阳牢不可破,告诉您除了徒增担忧还有什么用处呢?”
老太太训了一句:“胡闹,这次能一样吗?氐秦统一北方,此次发兵必然很多,你可不要掉以轻心。”
“娘,你怎么和朝中那些书生一般见识呢?就算秦军人多又能如何?这些人见到个稍微大一点的水洼子都要打哆嗦,更别说这宽广的汉江了。”朱序顶了一句。
见儿子如此大意,老太太干脆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巡视城防。
行至城墙西北角,韩氏突然停下脚步,细细观察一阵转身对朱序道:“这里不够坚固,需要重新建造。”
朱序不以为然道:“娘,放心吧,胡虏连外城都进不来,中城一点事情都没有,城中军士各有要务,等来年朝廷拨款增兵再说,好吗?”
听见这话韩氏更生气了:“你修是不修?大敌当前,你依旧如此轻率,怎能对得起朝廷,对得起江南百姓?......”
面对着母亲的唠叨,朱序有些不耐烦,出口打断道:“娘,刺史府还有要务,各位将军正在商讨如何布防,我就不在这陪您闲逛了。”
说罢,带着人转身离去。
“你给我回来,什么叫闲逛!”老太太气得面色煞白,但是朱序头也不回地走了。
歇了一会顺了几口气,韩氏这才吩咐道:“这小子疏忽大意,老身也调动不了兵卒,你去组织府中女仆,还有城中妇女。他不修我来修!”
老太太的动员妇女修筑城墙的动作传入朱序耳中,劝了几回,母子之间都是不欢而散,于是朱序也就不再过问。专注于前线战报。
......
符丕动作很快,依仗着骑兵的速度,从进入楚地开始,直接兵分三路,慕容垂领五万人攻南阳,姚苌领兵五万攻新野,自己与苟苌则带七万人直接南下襄阳,饮马汉江。
量变引起质变,与以前几千几万人攻打襄阳不同,这次秦国出兵十七万,南阳,新野等郡对于大军渡江的干扰几乎为零。中途苻坚又令秦国征虏将军石越率一万人从鲁阳关南进,秦国荆州刺史杨安领军三万为前锋开道。
等符丕到达汉江之时,正值韩氏组织妇女修筑城墙完工。石越与符丕汇合之后,果然如同谢安所言,连夜在汉江上架起浮桥,率领八千轻骑兵直奔襄阳。
等朱序得到消息,匆匆穿衣披甲之时,襄阳外城已经被秦军攻克。襄阳守军兵力大损。
朱序连忙组织城中军兵固守中城,等到太阳升起,城中混乱结束,朱序点验人数,城中可战之士不过两万多人。
虽然水军反应及时,外城失陷前就开始烧毁船只,石越还是从中缴获渡船一百余艘。下午时分秦军大部开始渡河,望着城外秦军密密麻麻的营帐,朱序欲哭无泪。
此时襄阳城下秦军已经有八万多人,等到南阳,新野等地的秦军腾出手来,围攻襄阳的秦军总兵力将达到二十万,是朱序的十倍还多。
朱序一边派遣信使往建康求援,一边组织城中军民加固城防。
此时距离苻坚下旨出兵不过两个月,距秦军进入楚境不过半月有余。而建康朝廷还在吵吵嚷嚷,救援襄阳的刘波八千人还在集结中。
等得到襄阳外城被攻破已经是五天后了,听闻噩耗朝野震动,无数信鸽在建康上空飞舞盘旋,之后飞向四面八方。
朝堂上,当初以丞相虞琛为首的主缓派被骂的体无完肤,以谢安兄弟为首的主援派占据上风。
可惜此时谢万已经卧病在床,只有谢安一人上朝议事了。
“陛下,为今之计应当速速派兵增援,襄阳日危,绝不可再拖延了。”
谢安的意见争得了大部分朝臣的赞同,虞琛被骂的面色发白,不敢继续阻挠谢安夺权。
“依安石之见,应该如何救援呢?”皇帝桓冲问道。
谢安回道:“臣的意见是,刘波的军队暂时指望不上,不如让荆州刺史桓伊领兵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