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口北府大营。
三人好久没见,笑谈一阵之后,刘裕才再次问道:“道和,你真的是来投军的?”
刘穆之点点头道:“没错,朝廷已经再次下令征丁,依照我家和官府的关系,我肯定也在征丁之列,还不如早些来你这呢。万一给我分配在其他军中更不好受。”
“也是,晋陵的这次征丁不只是北府军,桓伊那边也因为北伐失败,所以同样要扩充兵员。”刘裕附和一句,而后问道:“那你是直接留在我这里,还是继续北上去找老师呢?”
刘穆之笑道:“你刘德舆的名声现在已经传开了,当今天下谁不知道刘裕三阿铁壁之名?我还去找谢先生干什么?”
刘裕失笑道:“什么三阿铁壁,你这都从哪听来的?”
“整个晋陵郡都传遍了。都说京口出了个刘裕刘德舆,身长八尺青面獠牙,每顿要吃一头牛,手中八十斤方天画戟,能生撕虎豹。在三阿城头一招劈杀三千人,身后还有二十四将,什么赤发炎魔刘钟,鬼头刀到彦之啦,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刘裕忍俊不禁,谢涣听得哈哈大笑:“这些名字都是谁给起的,怎么听起来都像是来自地府的恶鬼呢?没一个好人。”
刘穆之回道:“听说最初的版本是刘关张三结义,不知道怎么后来就变成了汉光武二十四将。还是地府版。”
听刘穆之说得俏皮,谢涣眼泪都笑出来了,刘裕还有身后的到彦之同样上气不接下气。
刘穆之继续道:“所以我也是久仰大名,特地前来投奔,不知道德舆能不能给我个地府版的诸葛亮或者邓禹的职位?”说完还起身拱了拱手,颇有毛遂自荐的味道。
刘裕接口道:“行啊,那我就封你为马面判官。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喷火。要不我给你打一柄钢叉?”
这下笑声更大了。
等笑声停歇,刘裕才感慨道:“看来群众的眼睛真的是雪亮的啊,在三阿城那几个月确实如同地狱一般。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确实就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
说着看向刘穆之道:“道和,北府军不一样,我们每次都要直面南来的秦军,最苦最累最危险的活儿都是要我们来干的,这也是北府军当初建立时跟朝廷的约定。
你真的想好了吗?跟着我,日后可能每天都是尸山血海,说不定哪天你就会死在战场上。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刘穆之起身肃然道:“当然,东山上那幅对联是你写的,但是我刘穆之同样记在心里。自从听说了你在三阿城的事情,我恨不得能早日参加北府军,这样就能在三阿与你并肩杀敌,保家卫国了。”
刘裕同样起身肃立:“好!既然你已经做好准备,那我就同意你加入北府铁壁营,你我日后就是亲兄弟!铁壁营两万人也是你的亲兄弟!”
谢涣笑着道:“你们俩这段搞得我热血沸腾的,我都想加入了。”
刘穆之转头道:“幼度先生能同意?”
“要不我试着问问?”谢涣摸着下巴道。
“可别!”刘裕赶紧转身道:“要是知道我忽悠你投军,老师说不定会杀了我。你还是安安稳稳在建康当文官吧,要是你做了尚书令,我们兄弟俩就能少受些罪了。”
谢涣笑道:“也罢,那我就不跟你抢大将军的位置了,等我开了丞相府,一定提拔你!”
两人凑趣道:“多谢丞相大人提携。”
谢涣学着谢安的样子,对两人挥挥手道:“免了。”
刘穆之看看刘裕道:“德舆,这小子好像真把自己当丞相了。”
两人对视一眼,大叫道:“我去你的。”扑上去就按着谢涣就开始抓挠。
谢涣赶紧求饶。“两位大哥我错了,哎呦,哈哈哈。我错了,两位大哥,且慢动手啊。”
两人无动于衷。
“我艹,刘穆之你往哪抓呢?我还没娶亲呢!”
刘穆之顿了一下道:“不好意思哈,失误!不过你这尺寸有些小吧。”
谢涣闻言怒气冲天:“刘穆之,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
三人笑闹一阵,刘裕才坐下继续道:“道和对于数学最为精通,正好铁壁营的后勤乱七八糟,账簿我看了头大,要不你当个主簿,主管后勤粮草?”
刘穆之回道:“德舆,你还真就给了我个判官的活儿啊。”
“你就说能不能干吧?”
刘穆之痛快道:“没问题,当初萧何,诸葛亮不都是管后勤出身吗?”
刘裕笑道:“你还真打算往军师将军这个职位上靠啊?”
“那是,这两位都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
这时正好刘钟进来汇报工作,刘裕连忙招呼道:“世之,你来得正好,这位是我的同窗,晋陵的刘穆之,表字道和。”
转头又跟刘穆之介绍道:“他就是你说的赤发炎魔刘钟,表字世之。铁壁营副将,正五品裨将军。”
刘钟一头雾水道:“什么赤发炎魔?”
刘穆之拱手道:“别听德舆兄戏说,晋陵刘穆之,见过刘将军。”
刘钟还礼道:“彭城刘钟,见过道和兄。”
“好了,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