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刘俭所想的,吕布出身在荒蛮的边郡,又是在竞争激烈的环境下长大,或许他不能够代表大汉朝那些最底层的人群,但至少,他也勉强能够代表一个倍受豪强和世族们层层盘剥的群体。
他虽不是金字塔的最底层,但即使是第二层,第三层又能如何?
终归还是和底层相差无几的。
但很可惜,刘俭能够去体悟吕布的无奈和艰辛,以及去理解他的行为。
但吕布却永远都不会能够其体会刘俭所想,他也没有那个能力。
也正因为如此,此刻刘俭的话,在吕布听起来,多少有些危言耸听的意味。
好端端的,己方又刚刚才受了董卓的赏赐,又何来的什么大祸临头?
实在不想听他多说!
吕布冲着刘俭拱了拱手:“布今日能与参军相识,实乃大幸,我二人此番出来,实不宜耽搁太久,还请参军见谅海涵。”
很明显,这是不想听刘俭说一些在他看来的“无用之言”了。
吕布莽直的态度,倒是没有让刘俭太过惊讶,并州边地的武人,十个有八个都是这个样子,自以为是。
若是他们能够虚心采纳良言,那才是活见鬼了呢。
“奉先和仲遂既有急事,那咱们就此分开便是,后会有期!”
说罢,刘俭便与张飞,韩当二人翻身上马,向着自家的军营快速纵马而去。
高顺回头望了望奔远处而走的刘俭三骑,心中不知不觉间,还是升起了几许不安之情。
他对吕布道:“奉先,适才刘参军言我等眼下有祸患,我觉得未必是诈,此人乃是卢尚书的门生,又在弹汗山立下上达天听之功,见识极为深远,你适才为何不求教于他?”
吕布用力地拉了拉马匹的缰绳,道:“虚张声势尔!你倒是还真信了他?你我今日在董方伯面前出尽了风头,尽显勇力,假以时日,必可被方伯重用,五原郡的督府君名士出身,往日里瞧不起前线征战的军士,一直压着咱们!今番你我得了方伯赏厚,升迁之事指日可待,哪来的什么祸患?”
吕布之言虽有道理,但高顺的心中却依旧忐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有所疏漏。
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
“终归还是向参军请教一下为上,你若不愿意听,便先去回去!我去追刘参军询。”
“仲遂,你……你如何这般固执!”
但高顺显然就是一个固执的人。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高顺已经纵马疾风般的飞驰了出去。
望着高顺渐行渐远的身影,吕布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刻的他,面上竟有些怒其不争的表情。
……
月夜之下,刘俭,张飞等人正纵马奔驰,
突听韩当在后面对他们说道:“二位少君,那高顺独骑追来了!”
“吁!”
刘俭伸手拉住了马缰,调转马头,微笑着看向追上来的高顺。
高顺纵马来到刘俭的马匹前,在马上向他拱手道:“参军,适才奉先失仪,顺特来向他向参军致歉!还请见谅。”
“不必多礼,仲遂此来为何?”
高顺很是诚恳地问道:“适才参军言我二人今后会有大祸,不知祸从何来,还请参军名言指点。”
刘俭叹息道:“我虽有心相告,可惜吕队率似乎不以为意,我若说出来,恐凭白得罪了旁人。”
话音方落,便见高顺翻身下马,大步来到刘俭的马前,单膝下跪,对他道:“奉先莽直,心性狭隘,不能分辨是非,但适才顺听了参军之言,对参军的见解深感佩服,参军之德不下古之先贤,顺愿悉心听从教诲!”
刘俭翻身下马,伸手将高顺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唉,何必如此,你与奉先皆为并州豪杰,我不忍看英杰翌日受辱,方有感而言,仲遂既是不觉得我多事,那我直言又如何?”
说罢,刘俭面色一正,问道:“敢问仲遂,今日董方伯大飨三军,以财帛慰劳诸郡将官,你可曾想过为何独独没有你五原郡司马出来请赏?”
“这个……”
高顺毕竟是军人,对政治诡道涉猎不深,一时间回答不上。
“你不知?好,那我告诉你,我虽不认识你们五原郡太守,但若是让我猜测,五原的府君,想必应是位高门名士吧?”
高顺急忙点头,回道:“参军猜的不错,五原太守督瓒公,正是有经学传家的之士。”
“如此,我就明白了。”
刘俭长叹一声,道:“董方伯出身凉州,与你家府君必不相和,说不定往日间还有大过节,试想大汉十三州,哪一位刺史在任时,不得与本州一两位太守闹的势同水火,互补相容?”
高顺若有所悟:“参军的意思是?”
“董使君起先不赏你们,乃恶你等皆为督府君手下的军尉,只是后来由我替奉先说话,再加上奉先展露武艺,为董使君赞叹,故而相赏,但你可知晓,既是你家督府君与董使君不和,那他重赏奉先之事若被传回五原郡,此事对你二人可有影响?督府君心中,又当对你二人如何评价?
“这……!”
高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