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和冀州?”
刘宏躺在床榻之上,喘息着,少时却见他徐徐闭上了双眸,细细思之。
“朕明白了,只是此事朕还需与朝中诸卿公议,毕竟事关重大非一蹴而就,来日临朝之时,两位爱卿还需上奏,待公议之后再做定夺。”
刘俭知道,这不是刘宏的推托之辞,这件事不是他们三个刘氏宗亲站在这你一言我一语,就可以立刻定下来的。
毕竟是一方牧守,若是派出去了,那今后这一块地方不论是军政财人之权,皆归牧守一人所有。
而且这种事情多少还涉及到一些公卿在地方的势力,而且立牧之后,牧守所管辖的郡县因为只对牧守一人,那涉及到下辖各郡每年的上计考评,就都需要一套不同于别的州郡的方案,重新制作整备一套具体的流程体系。
这些事可不是皇帝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碰一下就能碰出来的。
朝中公议的程序,省不了。
当初皇甫嵩,董卓,刘俭三人在冀州做个临时牧守,更多的是因为冀州乃是黄巾军起事的本部。
当时黄巾大战初定,让三人在冀州当牧使,最大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黄巾刚刚平定,需要三人在冀州驻兵,以为震慑。
但现在立牧,情况就有些不同了。
这可是在非战时期,真真正正的替朝廷统御一州的最高长官!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在其管辖之地,牧守就相当于皇帝的存在,诚可谓是国中之国。
随后,又说了几句话后,刘宏终于熬不住,皇帝躺下休息了,刘俭和刘焉随即拜辞退下。
……
出了西园,刘焉一脸的兴奋之情,他高兴的招呼刘俭,道:“走,德然!今日无事,随老夫回府,今日大事乃成,你我需不醉无归!”
刘俭倒是没有刘焉这样的好心情。
他笑着拱手道:“太常莫怪,俭今日家中还有些琐事,不便前往,待我处理好家中事后,择日自当往太常府上拜见!”
刘焉也是有分寸的人,他观刘俭的神情,确有心事,便不相劝,随即与董扶一同告辞离去。
估计他们两個应该是跑回去庆祝去了。
估计俩老儿今晚得喝成酒蒙子。
望着刘焉消失在远处的背影,刘俭轻叹口气,摇了摇头。
刘焉志在偏安一隅,躲避纷争不想理会天下事,他的战略目地相对而言比较容易达到。
但自己却不一样。
他的目标和心愿,要比刘焉高的多。
但相对的,越高的理想和志气,实现起来也是更加的有难度。
荆棘之路,或许从现在才开始。
……
……
返回了自家的府邸,刘俭看过了郑慈和儿子,他告诉郑慈,自己可能要前往地方为牧了。
刘俭又把刘宏会赐婚刘备与曹氏的消息告知了刘备。
随后他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一步不出。
郑慈本想去过问一下刘俭,但仔细想想却又放弃了。
随后,郑慈亲自下厨,为刘俭煮了饭食,又让婢女们去找卞玉儿来,让她替自己给刘俭送去。
……
一晃,到了晚食时辰,刘俭依旧在书房内,拿着孙坚赠予他的《吴孙子兵机》,看一会,走神一会,看一会,走神一会。
不是他不想将精力集中在兵书上,只是他现在的心中的杂念实在是太多了。
“啪!”
刘俭将简牍扔在了桌案上,揉着发疼的太阳穴。
州牧的事情似乎已经告一段落,自己即将称雄一方,但烦心之事仿佛接踵而来,一件又一件的在刘俭心中飘忽而过。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开了。
刘俭侧头望去,却是身材高挑的卞玉儿端着托盘饭食,进了屋内。
“少君,该用饭了。”
刘俭随手在桌案上指了指:“放这吧。”
卞玉儿将饭食放在了刘俭的桌案上,但并未出去,而是侍立于旁。
“你如何不走?”
“少君,夫人有令,让贱婢看着少郎君将饭菜食尽,才能出去。”
刘俭闻言轻叹口气。
自家这个夫人啊……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薤菜和豆干放在嘴中。
“这是夫人亲自做的饭菜吧?”刘俭看向身边侍立的卞玉儿。
“少君能吃出来?”
刘俭又喝了一口葵羹,道:“自家夫人做菜的口味,我自然是能吃出来的……像这道羹,就非出自夫人之手,不过也不是厨下人做的,这当中多少有点脂粉气,应是府内女眷所做。”
“回少君,葵羹是贱婢熬制的。”
刘俭点了点头,他一边吃一边道:“夫人既为我庖厨,为何不亲自送来,反是让你前来?”
卞玉儿轻声道:“少君,夫人言恐此时相见惹少君伤情,想等少君想通了心中忧虑之事,再来见少君。”
刘俭夹菜的筷子停下了。
“夫人可说,我忧虑的事为何?”
卞玉儿道:“夫人说,古人有言,可食以酒肉者,可随以鞭捶。可授以官禄者,可随以特钺。今少君受帝王官禄,戍守一方,家中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