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鸣冷哼一声,竟然没有继续同叶知鱼计较。
叶知鱼长舒一口气,哄了小凤团下次再来找好人叔叔玩换装小游戏,这才转向凤无鸣,期期艾艾开口。
“哈哈,王爷和小凤团倒是投缘,就是这孩子未免太没分寸了些,我肯定会好好教她,下次不会再犯了。”
“孩子喜好玩乐是天分,”凤无鸣倒是向着小凤团说话,“只是可怜她的娘亲太忙,无暇陪同,本王这才一时之间动了恻隐之心,不料竟还要被某些人士当做笑柄。”
眼看叶知鱼都快缩到桌下,凤无鸣这才解气般地哼了一声,“不是说出去寻找治愈之法,还去药铺大张旗鼓地包了好些药材回来,法子呢?药材呢?”
说到正事,叶知鱼倒是没那么窘迫了。
“市面上所售药材,便是加起来也没那晚的五裂黄连丸珍贵,只是那公子所给不多,因而不到危机时刻,还是先留着以备应急。”
凤无鸣自然察觉到了叶知鱼的探听心思,不过那人身份特殊,叶知鱼知道得多,反而不便脱身,因而便似不曾察觉她话中深意一般,低低应了声嗯。
见叶知鱼仍眼巴巴瞧着自己,凤无鸣心中无奈,只能自怀里掏出一张纸。
叶知鱼接了过来,才发觉是封请柬。
只是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邀凤无鸣前往,眼下他递转给自己又是何意?
凤无鸣淡淡开口:“神医既然在府中安生不住,眼下正好有个机会可以让你出去,替我赴宴如何?”
叶知鱼连忙摇头,她自己找机会偷溜出去透风是一码事,替凤无鸣出差自然又是另一码事。
“我不过一介草民,哪能代替王爷出席呢;更何况这人我都不认识几个,到时候怕是要给王爷闹笑话的。”
叶知鱼谨慎将请柬推回至凤无鸣面前,希望能通过暂时的乖巧打消凤无鸣的念头。
不过像是为了惩治她擅自出府一事,凤无鸣的态度坚决。
总之就是两个意思:要么听从他的安排去赴宴,要么直到毒性尽除之日她都别想再出府了。
叶知鱼牙根紧锁,方才是谁觉得凤无鸣不难相与的?她来替那人倒倒脑子里的水!
不过今日是她自行出府在先,嘲笑扮相在后,一连两个小辫子被凤无鸣捏在手里,叶知鱼便是想偷奸耍滑据理力争也找不到一个好的缘由。
无可奈何地收下那请柬,叶知鱼心情沉重得很,偏偏凤无鸣这个不识趣的还要在一旁说风凉话。
“我记着今日有人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亮我王府牌子亮得很是痛快么,怎么换了个舞台便唱不出戏了?”
那还不是为了坐实你的重病消息!叶知鱼狠狠瞪了凤无鸣一眼。
捉弄得差不多了,凤无鸣也知道见好就收。
“这次赴宴,你要探清各方势力对我旧疾复发一事,究竟是什么态度。”
原来这还是个套中套。叶知鱼顺杆向上爬,“我只答应了赴宴,可没答应探听,这是另外的价钱!”
“我何时短过神医的银两?”凤无鸣轻笑,“你说吧,只要不是太离谱,我都依你。”
叶知鱼眼珠转转,银子凤无鸣是给了她不少,就连离开时的行李上次也备好了,眼下她还真不知道要些什么才好。
方才讨要报酬,不过是惯性使然,但凤无鸣向来只在这一项上面大方得很,叶知鱼又不愿白白放过机会。
踌躇半晌,叶知鱼带着几分不确定开口,“要不,王爷先欠着?等我想好了再要?”
见过贪的,倒没见过这么贪的。
凤无鸣无奈点点头,也没奇怪自己竟是没起半分嫌恶。
有钱能使鬼推磨,叶知鱼得了允诺便也精神起来,“王爷要我探听消息,但我要怎么做,才能确保他们的反应是真实的而不是临场做戏呢。”
“到时候自然有我的人潜藏其中,你只需顶着神医身份出场,暗示众人,我这般病如山倒,乃是太后手笔即可。”
好复杂!
“我不能直接把这当自己的猜想说出来么?”对着一群不认识的人暗示,叶知鱼有点怀疑自己的演技能否达到凤无鸣的要求。
“除非你想让我派人过去给你收尸。”凤无鸣怜悯地看她一眼。
请柬上的日子一到,叶知鱼便是再不情不愿,也不得不坐上轿辇前去赴宴。
一手揽着坐在自己怀里的小凤团,一手牵着端坐一旁的小九,叶知鱼口中念念,尽是这几日她在脑海中提前彩排的情形。
小九见她紧张了几日,甚至路上还在临时抱佛脚,不由得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娘亲为何这般不安?”
叶知鱼哪能当着孩子的面说,是因为自己摸鱼摸出来的加班,只能回以小九一个心酸的笑容。
摇了摇头,小九自袖笼中掏出一沓纸。
“这是王爷今早交给我的。”
叶知鱼接过来一瞧,这不正是今日赴宴宾客的名单么!
资料和画像也清清楚楚附在一旁,虽是水墨绘制,但仅仅供她用来辨认也是足够了。
叶知鱼一面匆忙翻阅一面咬牙,有这般好东西不早拿出来,这几天凤无鸣就是为了看她的洋相吧!